“好啊,就比这个!”小玄大喜,对他来说,这种比赛真是美妙之极快活之极。
“不许胡闹!大敌当前,还敢喝酒!”一旁的崔采婷轻喝。
方少麟笑道:“禀师伯,弟子已经禁酒多日,今见城中的准备基本完妥,方敢稍微松懈……”
“你可以喝,小玄不许!”崔采婷绷着脸道。
方少麟朝她躬身一揖,接道:“师伯师叔入城多日,弟子却还未好好招待,心中着实难安,今日可得设个筵席略表敬意!”
崔采婷面色稍缓,和声道:“不用了。”
飞萝微笑道:“少麟,你师伯与我都是不喜欢热闹的,你就不必费心了,况且今次妖魔势大,你为一城之主,不容有丝毫懈怠。”
方少麟又是深深一揖,道:“师叔言之极是,既然如此,只好容弟子日后再补了。”
美事成空,小玄大为失望,面上却不敢丝毫流露,瞥见对面的水若朝自己偷偷做鬼脸,心情方好了些许。
这时,忽见一名军官从远处急奔过来,满面皆汗神色狼狈,朝方少麟叩首拜道:“禀报大人,属下奉命暂封北门以迎圣使,不想却有一个无臂怪人硬要闯入,守城军士上前阻拦,却纷纷给他用异术制住,许多人动弹不得了。”
“无臂怪人?”方少麟微微一怔,旁边的崔采婷与飞萝竟亦动容。
方少麟道:“你们可有问他姓名?”
那名军官应:“他不肯说,只是自称什么……什么孤烟岛散人,更……更且口中无礼,竟敢直呼大人名讳,还要大人去见他!”
“孤烟岛散人!”方少麟面露喜讶之色,朝崔采婷与飞萝望了一眼,道:“敢情是六师伯来了?”
飞萝沉吟道:“这般自称……且又如此脾气,定是你六师伯没错。”
“原来是易寻烟六师伯!”小玄一阵兴奋,他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号为“天外孤烟”的六师伯,但早就闻其乃是玄教的护教尊者,修为高绝,一身玄异真气已臻化境,据传曾经诛伏过地界七七四十九洞妖王,名震大荒。
方少麟朝那名军官挥手道:“快去请来,千万不可得罪……不不,还是我去迎接好了!”言罢朝两位师长一揖,便即疾步离去,孟统领同几名军官紧跟其后,随之下山。
飞萝望望崔采婷,迟疑道:“师姐,你……见不见他?”
“不见!”崔采婷冷冷道。
飞萝似欲再说什么,却见崔采婷掠了小玄一眼,竟道:“不但我不见,我门下弟子谁也不许去见,如有违者,定然逐出门墙不赦!”
旁边的雪涵、李梦棠、程水若、夏小婉与小玄无不错愕。
飞萝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笑道:“好吧,师姐自便,我可是无论无何要去见他的。”说完,便转身朝山下行去。
*** *** *** ***
众人散去,小玄悄悄拉住水若,小声道:“等我。”
水若急忙甩开他的手,望望四周,见别人已经行远,方才松了口气,瞪了男儿一眼,低声警告,“有人在时,你可别动手动脚的!”
小玄哪吃这套,张臂扑去,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笑嘻嘻道:“这下没人了,快让我亲亲。”
水若俏脸生晕,作状欲推,可是被他蛮横一抱,娇躯便软了,樱唇登时陷落,眨眼间给吻得天昏地暗。
直至快喘不过气来时,两人方才分开。
“想要闷死人么!”水若娇嗔。
小玄笑道:“太想你了啊。”
“想我?”
“是啊,很想很想。”
“那我昨儿头晕了一整天,你怎么不来瞧我?”水若生气道。
“你头晕?哎,摘霞怎么不告诉我!快让我瞧瞧……”小玄紧张道,忙用手摸探女孩的粉额,“啊,定是那玉红果子惹的,晓得吗?那天你吃的可是令人一醉三百年的玉红果子哩!你统共吃了几颗?”
“别转移话题,你答我话先!”水若缩额退后。
小玄摸摸头,道:“昨儿?昨儿我在后山给师叔打下手呢,用宝瓶竹赶造开山神弩的箭矢呀,一忙起来就忘记去看你了,该死该死!”
“你陪了她整整一天?山上有这么多工匠用得着你么!”水若似更生气。
小玄道:“我想从她那里偷学两手嘛,你也知的,师叔的机关术和造器术精湛无比,机会难得啊。”
“机会难得?哼,好一个机会难得!”水若想起飞萝的姿容体态,忍不住又哼一下,脱口道:“一副妖精模样!”
“什么……什么妖精?”小玄怔了怔,这才觉察到女孩的醋意,心中一惊,猛然想起那夜跟飞萝在亭子里的旖旎情景,登时面红耳赤起来。
“给我说中了是么?”水若盯着他道。
“你……你胡说什么?”小玄更感心虚,但想此刻万万慌张不得,于是强作委屈气愤状。
水若转望它处,悠悠道:“我说有人心里有鬼哟,要不怎么会觉得机会难得?要不怎么一有机会就去跟人家粘作一处?”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可是我们师叔啊,况且我只是想跟她学点机关术呀!
难道你不知机关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么!”小玄大声道,死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水若凝目瞧他,面色稍缓,哼道:“既然你对机关术这么着迷,那干脆改投到她门下去算了!”
“嘘!”小玄忙起指竖在唇前,鬼鬼祟祟道:“这种玩笑千万别开,万一传到师父那里可就完了。”
“大不了把你踢出门墙去!”水若吊着美目斜乜着他道。
“踢出门墙?”小玄打了个寒战,望着远方喃喃道:“要是师父哪天真的不要我了,哪我可怎么活呐……”
水若“噗哧”一笑,“喂喂!你可是大男人一个了,怎么却跟个小姑娘似的……”
小玄瞧瞧她,突然夸张地叫道:“对啊!自从那夜起,我可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了!”
“那夜……”水若微微一怔,疑惑问道:“哪夜?”
小玄目光邪邪地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暧昧不明的微笑。
水若蓦地醒悟,不禁满面飞红,羞极中用拳捶他。
小玄挺胸领受,反将玉人抱得更紧,贼贼笑道:“好水儿,这会没人,且又鸟语花香阳光灿烂,你就让我变是更像个男子汉好不好?”
听见“阳光灿烂”四字,女孩羞得越发厉害,娇叱道:“死猪头!”尖尖十指倏张,缠绕着数丝令人生寒的细小蓝芒叉击在他臂上。
小玄猝不及防,陡觉冰寒刺骨,惨叫一声松开了臂。
水若趁机脱出,蝶儿般飞出丈外。
小玄一脸痛苦之色,捂臂闷哼,“冰……冰锥术!你……你好狠心,竟舍得下这么重的毒手!”
“谁叫你啊,活该!”水若笑嘻嘻道,见他摇摇晃晃地似要扑来,吓得急忙朝后跃退,飞似地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小玄颓然坐下,运了好一会真气,方才将刺骨的寒意完全驱净,望着山下怅怔想道:“她是害羞还是又在恼我了?前两日那么好,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想及此处,不禁一阵销魂,突然大声叹道:“唉,女人呀女人……你怎么这般难懂?”
他呆坐山头胡思乱想,忽地想起崔采婷地警告来,心中好生迷惑:“六师伯乃是同门中人,师父为什么不但自己不见?且还不许我们去见?这个好没道理啊……”
小玄越想越是糊涂,越想越觉奇怪,再想起那六师伯曾经诛伏地界四十九洞妖王的传说,心中大痒,思忖道:“我偷偷地溜去,隔远远瞧那六师伯一眼就走,如此又有何妨?”
想至此处,不觉精神一振,当即立起,快步朝山下奔去。
三世忠靖侯府傍山而建,从半山腰的翠华庐下去,经过几座半隐林中的亭子高台,房屋便渐渐多了起来,待到山脚,园子楼房更是一个接一个。
小玄一路东张西望,心中茫然,忖道:“姓方的小子家如此之大,如何晓得他把六师伯请到哪里去了?”
他转了大半天,仍无丁点头绪,忽见前边篱笆内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子和一个戴着美猴王面具的孩童,赶忙上前,笑眯眯地恭声道:“老奶奶,您在逗孙儿玩呐?”
那婆子颤巍巍地转过头来,道:“小伙子,你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小玄见她用手拢着耳朵倾头过来,似是耳朵不好,于是大声道:“我是这几天才来的客人,住在山上的。”
那婆子点点头,道:“那一定是小侯爷的贵客喽,只有贵客才能住在山上的。”
小玄趁机问:“您知道小侯爷住哪儿吗?我有急事找他。”
那婆子摇摇头道:“不晓得哩,虽然都住这府第里,可是小侯爷住的地方我们闲杂人是不能随便去的。”
小玄心中着急,只好又问:“那……您知不知道大概在哪里呢?”
那婆子朝北一指,道:“就在那边哩,有绿瓦墙围着的,我儿子便知道,他时常都进去的。”
小玄忙问:“您老的儿子是哪位呀?”
那婆子有些得意道:“我儿子么,就是专责打理小侯爷后院花木的那个,叫做阿猪。”
“他在哪里?”小玄心中一喜。
“他今儿一大早就进去伺候了,听说有什么大人物要来。”那婆子答道。
小玄大为失望,突听脚步声响,似有多人快步行来,他转头望去,只见小径拐角过来一队卫士,个个手持长戟衣甲鲜明,为首一名军官高声喊道:“圣使就到了,闲杂人等快快回避!”
婆子唬了一跳,愣在那里。
那军官望向这边,显然是认识婆子,压低声道:“李奶奶,您快带孙子进屋里去吧,莫要惊扰了圣使。”
婆子慌得拉了孙子往屋子就走。
那军官指住小玄,厉声喝道:“你哪里的?也给我快走!”
小玄懒得惹事,追上婆子扶住,小声道:“奶奶,借我进去避避可好?”
婆子点头道:“快进去快进去,天呐,原来是圣使要来哟……”
那军官率队正要过去,突地面色大变,大步奔到小童的身边,一把扯下他脸上的美猴王面具,三、两下扯个粉碎。
小童懵然一呆,旋即放声大哭。
婆子又惊又怒,指着那军官的鼻子破口大骂,“死二虎!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你忘了你小时候我如何疼你的么?你爹入土那年我又是怎样帮你们家的?怎么今儿却来吓唬我孙子!”
那军官满面皆汗,道:“好彩好彩!幸好给我瞧见了,否则大祸临头哩!”
婆子呆了一呆,小玄也满头雾水。
那军官道:“李奶奶,您忘了今上最忌有人戴面具么?怎么还拿面具给小孩子玩!今日圣使过来,万一瞧见您孙子戴面具,还不平白惹出个满门抄斩的大祸来!”
婆子张口结舌,然即猛拍了下额,叫道:“嗳哟!我真是老糊涂啦,该死该死,谢谢二虎子!”说着便要跪下给那军官磕头。
那军官赶忙扶住,道:“快快进屋去吧。”言罢便率队急行离去,一路依旧高声呼喝示人回避。
小玄随着婆孙俩进到屋中,把门关上,讶问道:“怎么回事?今上不许有人戴面具么?”
“你不晓得么?”那婆子奇怪道。
“奶奶,我一直住在深山里的,外边的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哩。”小玄道。
婆子道:“原来如此,那老身就告诉你吧。听我儿子说,今上自幼便喜欢戴面具,登基后更是迷上了一张古怪面具,日夜不除,因此恼忌别人也戴面具,几年前便下旨禁止任何人造面具、戴面具,违者满门抄斩哩!”
“这么霸道?自己喜欢戴面具就不许别人戴,可恶!”小玄怒道。
婆子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庆幸道:“今儿幸亏遇着了二虎子,不然给圣使瞧见,那可就完了!”
小玄愤愤又骂:“荒唐!荒唐!”
婆子压低声音道:“今上的荒唐事多了去哩,传说他身上时常藏着利钩、剪刀、锥子、小锯这些凶器……”
小玄呆了一下,问:“贵为天子,身上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婆子道:“用来取乐呀,一旦兴起,他便要用这些恶物来伤人取乐,拒者处死。”
“竟有这样的事?”小玄只觉难以置信。
“还有更离奇的呐……”婆子面现恐惧之色。
“还有?”小玄面色铁青。
婆子微颤道:“老身还听闻,这……这厮曾在宴上发狂,竟然当着几个大臣的面,把在旁服侍的妃子活活撕碎下酒吃了!”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喃喃道:“这……这不是恶魔么?”
婆子面露痛恨之色,咬牙切齿道:“对,这厮就是个恶魔!魔鬼!老早就这样传哩,只恨老天爷怎么糊涂了,竟然降下个恶魔来做天子!”
小玄忽然想起黎山老母说过的话,不禁气得浑身皆抖,暗忖道:“今次入京,定要瞧瞧这荒唐暴君到底是人是魔!”
*** *** *** ***
小玄挨了好一会,见外边没有动静,方辞了婆子从屋里出来,脑子里想着先前听到的话,一路神不守舍,突见前面闪了数闪,雪亮如电,举目望去,原来已到了一片林木之前,心中好生奇怪:“眼下大晴天的,哪里来的闪电?”
他快步过去,钻入林中,猛听有人喝道:“再接这招!”其音娇腻,正是飞萝之声,旋闻闷雷滚滚,绵密响起。
小玄一惊,心忖:“莫非师叔碰见敌人了?我快去帮她!”当即气贯臂上宝鞭,脚下奔得更疾,倏见一条人影飞掠空中,裳飘带舞姿若天仙,不是飞萝是谁。
“小心!”飞萝又喝,指捏印法,双臂交叉抡动,幻着重重叠叠影子,数只电光缭绕的光球从她手际飞出,或急或缓或直或弧,袭向地面一人。
“怎么叫敌人小心?”小玄一怔,转脸瞧去,赫见对面那人两边长袖俱垂,竟是无臂,只于原地静静伫立,纹丝不动。
眨眼之间,光球先后飞至,谁知一近那人身旁,突如水泡破裂,光电闪耀中,强大的法能四下震炸,发出声声沉闷爆响。
小玄蓦感劲风贯来,整个人给一股巨力猛推了出去,撞树方止,心中既骇又喜:“这人功力惊人,且又双臂俱无,定是‘天外孤烟’六师伯啦!师叔在跟他切磋功法哩……”
飞萝飘浮空中,手势倏尔变换,旋闻霹雳炸响,道道碗口粗的垂直闪电凭空现出,长了眼般齐击那人头顶,岂料一近其身,又见光芒乱绽尽数破碎,根本无法触及易寻烟分毫。
小玄见状,心中益发佩服:“据传六师伯乃是炼气大家,若论真气,可排入我教三名之内,今日一见,果非虚传哩……手脚未动,便将飞萝师叔的攻击完全化解掉哩!”
易寻烟忽道:“下来吧,不闹了。”
飞萝粉靥微晕,在空中娇叫道:“师兄莫要小瞧人,再接我一招!”话音方落,手势又变,突地狂风大作,刮得底下树木东倒西歪,随着她的手势变急,风中倏地热力四散,原本无形无色的风赫然变成了桔红色,仿若火龙狂舞,在林中咆哮厉吼,声势极是骇人。
小玄张大了嘴巴,心中生凛:“原以为飞萝师叔只是机关阵法厉害,想不到武技竟也这等惊人!”
底下的易寻烟一直面无表情,这时嘴角微勾,道:“嗯,风火龙旋罩,这招有点像样了。”
飞萝面露得色,咬咬朱唇,两手时分时叠交叉抡舞,于林中狂奔盘旋的火龙蓦地向心收拢,夹着呼啸朝易寻烟当头罩落,周遭给波及到的树木枝叶立时燃烧焦枯,转瞬成灰。
易寻烟终于动了,两肩微抖,空垂的双袖倏然舞跃,旋见如烟白气从中溢出,与空中旋落的窒人火罩一接,顿时爆出大蓬焰光,四散的法能似热浪般波波荡开,远至五、六丈外的枝叶竟燃烧了起来。
小玄浑身炙烫大汗淋漓,凝目望去,见火罩似给什么卡住,在半空疾旋个不住,却始终无法落下,疾吐的焰火显得异样散乱。
空中的飞萝满面通红,抡舞的双手渐渐缓下,粉额现出了点点细汗,模样似是十分吃力。
而于火罩下时没时现的易寻烟却是神态悠闲,两条空袖挥舞自如浑若无物。
小玄愈瞧愈讶:“师叔这招如此厉害,却也奈何不了六师伯……”
飞萝双手越舞越慢,到后来便似陷入泥淖般寸步难移,火罩焰光乱摇乱晃,渐渐失去了原先的形状,威势大不如前。
易寻烟微微一笑,道:“小飞萝,你就莫勉强了。”说着一袖忽甩,直指空中。
飞萝顿似给什么击中,娇躯一晃,便从半空摇摇坠落,已是强弩之末的火罩即时土崩瓦解。
风停火逝,焦枯四飘,小玄记起崔采婷的警告,赶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之后。
飞萝四飘飘落地,但见鬓乱腮晕,模样颇为狼狈,她咬了咬朱唇,娇哝道:“哎,苦苦修习了这么几年,却仍拿师兄没丁点法子!”
易寻烟莞尔,道:“小飞萝,你还是这么顽皮,明明钻研的是御甲术与机关术,却偏要以武技来同我过招,不过,你的小四象诀的确有了长足的进境,不简单哩。”
小玄朝他望去,见其须浓似墨目蕴精芒,虽然貌似四旬,然却风神秀异,举手投足一派宗师气象,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这下更觉奇怪:“师父为啥不肯见他?”
飞萝轻拨微乱的云鬓,叹道:“我便是将御甲术机关术全都搬出来,也依然奈何不了师兄的……对啦,师兄怎么会突然到泽阳来呢?莫非是听到了邪秽祸乱大泽的消息,特地赶来相助的?”
易寻烟竟摇了下头,道:“飞萝,你晓得的,这些年我不理睬尘世琐事的。”
小玄微一错愕,心道:“妖秽祸乱大泽,血洗望泽城后,连日来又频频袭掠村镇,至今已残害苍生无数,此乃天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是‘琐事’?”
“那你?”飞萝一脸不解。
“半月前,有人趁我不在之时摸上了孤烟岛,破解掉岛上的禁制,偷猎了一对犀渠兽,盗去了它们的脑髓……”易寻烟轻描淡写道。
“啊!”飞萝讶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到师兄的岛上偷盗!”
易寻烟道:“盗猎之人试图抹去痕迹,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我一路循迹追踪,跟到了距此百余里的巨竹谷,却发现他们刚刚离去,其中有一路似往泽阳方向过来,因此我又追到了这里。”
小玄听到此处,不禁大吃一惊,立时想起数日前在巨竹谷遇见绮姬时的情形来:“五姐姐同那些神秘人合力捕猎七焰灵鸾,取的也是脑髓,怎会这般凑巧?
难道……”思及此处,几乎不敢往下再想。
“师兄,盗猎者大概是些什么人?”飞萝问。
易寻烟道:“从这一路留下的气息判断,这帮盗猎者似属精怪之类,且个个修为非浅。”
小玄猛然想起绮姬是只蝎子精,不由越听越惊。
“犀渠兽的脑髓功用极少,不知他们盗取去做什么?”飞萝蹙眉沉吟,待要再言,却听易寻烟道:“少麟说,你九师姐也在这里?”
“嗯。”飞萝应,黑漆漆的美眸溜望过去,似欲从他脸上瞧出什么东西来。
“她仍……不肯见我么?”易寻烟道,声音微闻沙哑。
飞萝点点头,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下。
易寻烟稍仰起首,目遥远处半晌无语。
飞萝小心翼翼道:“师兄,都已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心里边还放不……”
小玄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浮起一种奇异感觉:“飞萝师叔为何这样说?他与师父……”
就在此刻,易寻烟突然扬起一袖,甩向小玄藏匿之处,沉喝道:“出来!”
小玄骤感身子一紧,整个人竟然不由自主地给提了起来,尚未明白,已给一股巨力从树后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