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是赵江波收获的一年,自八月份开始,就不断的有喜讯传来,先是肖莉替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取名赵艺染,跟着薛梨花也生了,还是一个女儿,按约定唤做李婷菲,跟着是葛玉,生的是个儿子,唤做贺江飞。
叶凌云、何超琼是差不多时间产的子,不过何超琼的儿子更叫赵江波高兴,因为跟他姓赵,真的起名叫做赵英泽,跟着俞朝珲跟赵江波说,她也有身孕了,极有可能是赵江波的。
赵江波的身边,一下子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婴儿玉雪可爱,但也叫人烦恼,赵母张裕红、奶奶赵郑氏却是喜欢的不得了,整天张着个嘴笑,赵四九也办了内退下来,在家帮着带孙子。
赵江波却是给孩子烦得不行,再加上又不知道怎么带,干脆撒手不管了,整天在外东游西荡,何老头为此看见赵江波就骂,却秘密的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管家和十几个人来帮忙管家兼照顾孩子,不过费用全算在了赵江波的头上。赵江波哪里在乎这点小钱,只要不烦他就万事OK。
第二年,何超琼依依不舍的离开南京,回澳门后就单独办起了美高梅公司,有了儿子的她是精神百倍,跟着在上海投了点钱,借机年年往大陆跑,要看着儿子一点点的长大。
赵江波为躲带孩子,倒经常上起班来,经过他的努力,二化机生产的非标设备,不但方案全部编成了程序,还实现计算机自动绘图。
吴耀国年纪大了,有儿有女,自然是有私心的,赵江波程序的编成,可以代替二化机全部的设计人员,而且速度还快了几十倍,一整套的锅炉图纸,在计算机上输入参数,生成方案,调整一下后立即自动生成,打印机出整套的图纸工艺,前后不过一天。
赵江波更是懒得把标书都编了程序,这样有个大胆的想法就在吴耀国脑海里形成了。这天,他把赵江波叫到办公室,正是95年的二月八日,农历正月初六,放完春节长假的第一天,外面是春雪纷飞。
吴耀国笑呵呵的替赵江波泡了一杯热茶道:「你知道的,我们新疆克拉玛依六千八百万的总包项目拿下来了,经过几个月的生产,大设备差不多也生产完了,还有一批零星的小设备,我想啊!我们可以自己弄个小公司生产这些小设备,减轻厂子里的压力!」
赵江波是嗤之以鼻:「别拿在部队里的那套跟我说话,直说你自己想捞点钱对吧?不过对不起,这点小钱我没兴趣!」
「怎么是小钱呢?几台锅炉和辅助设备,共计两千万人民币呢!跟你说吧,我已经注册了一个小公司,注册资金五十万,我打算和你合作怎么样?」
「噢──!」赵江波眼睛直转,他对合伙这家小公司没兴趣,但是对新疆有兴趣啊!那可是和田玉的产地,正想找个机会去淘一次大的呢,再说了,家里两个奶孩子烦得要命,有此机会溜出去,怎么能放过?于是问道:「我要出多少?」
吴耀国笑道:「我凑了二十七万,你能拿二十三万就可以了!」
赵江波笑道:「吴叔叔你有钱嘛!竟然能拿出二十七万来,说实话,是你做厂长这一年来贪污的吧?」
「怎么可能?话可不能乱讲!」吴耀国紧张的抬目四看,这钱真是他贪污的,要不然他个当兵的,哪来这么多钱?恨恨的咬着牙道:「屌孩子!就说你出不出吧?」
「出──!」赵江波笑,二十多万人民币于他来说真是九牛一毛:「我们合伙后要我怎么做?」
吴耀国吁了一口气:「要不是我在南京真的没人,绝不会找到你个小杆子,你看我做着厂长也走不开,你倒是个自由人,这两天就帮我们找个地方做厂房,然后我抽三十个熟练工人给你,再把几台锅炉拿出来以我们的名义做,你就负责盯着我们自己的厂就行!」
赵江波笑道:「我们自己的厂?就五十万到哪去搞厂房?」
吴耀国用手指点着桌子道:「这倒也是,我可以在厂子里腾一处厂房出来,先给我们生产着,等以后有钱了,再寻一处合适的地方!」
赵江波披嘴,什么先富带后富,邓矮子的政策,就是叫中国人削尖了脑袋搞钱,令全国人民不得安生,这样下去,国家企业都给搞垮了,倒霉的是平头百姓,贫穷不是社会主义,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社会主义了?不过这和他没关系,左右无事,程序也编得腻了,也不想回家看着两个奶孩子,四处转转也好,于是点头答应。
吴耀国不提找地方做厂房,他倒忘了蔡主任的事,那个蔡主任,噢──!现在叫蔡局长了,竟然调到雨花区做了局长,南京主城区,雨花、栖霞占了一半,老蔡一上任就想着忽悠他,春节前巴巴的跑到他家几次,说有一大块好地便宜卖给他,
这些天正好没事,不如就去看看,拿起手机打给蔡局长,老蔡立即热情的回应,叫他开车到雨花区委来,他在办公室板等。
赵江波挂了手机,下了办公楼把他的奥托车倒了出来,这已经是他最差的车了,但开到厂里来还是叫不少人眼红,风雪中眼角一瞟,发现苏海棠正站在门厅口望呢。
赵江波把车缓缓的开过去,摇下车窗喊:「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干什么?不冷吗?」
苏海棠见是赵江波,立即跑下了台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呵着一双雪白的手道:「冷死了冷死了,要去一趟银行,但是厂办就是派不出车来,要我自己打车去呢,这大雪天的,哪来的车打?」
赵江波发动车子道:「小车班的那伙人懒得很,才过完年又是风雪天,鬼才愿意带你出来呢!你又不是什么领导?他们没有人会巴结你的!」
「有你巴结我就行了!」那时候开车也不要系什么安全带,苏海棠说着话就凑过来,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你个死人!为什么那么早结婚呢?要是能等等的话,我一定嫁你了!」
「你嫁我!不会吧?我有很多缺点的,你肯定受不了!」
「就是外面女人多呗,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喜欢才是怪事,我要是做你的老婆,只要你不带外面的女人回家,我就不管你!由着你去疯,等你老了疯够了,记得还有我在默默的等着你就够了!」苏海棠说着话,把一只手在他档部揉,很快揉起了一个大帐蓬。
赵江波苦笑:「和梨花姐保证过不碰你的,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惨了!」
苏海棠笑:「是我碰你,不是你碰我,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你破了我的身子就想不负责的跑掉吗?」
赵江波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样下去,总不是事哟!」他对女人,特别是对美女是没有抵抗力的,苏海棠和其它的女人又不同,她不知道赵江波有钱,不知道赵江波除了二化机技术员之外的其它身份,两个人平等交往,贫贱里处的关系,苏海棠是从内心里喜欢赵江波,赵江波也很喜欢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很好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
苏海棠披嘴:「管他呢!和你在一起,我终生无悔,我们这样能挨一天是一天,能挨一年是一年,真到了二十七、八岁,家里催着实在推不过去时,也只得找人嫁了,但是江波,我真的喜欢你!」说许时杏眼就湿润了。
赵江波腾出一只手来,反手抓住她的柔荑,心里也想:真的呢!我为什么那么早结婚呢?回想起来,自己的婚事真是糊里糊涂,全是爷爷那个老头作的孽,难道他们就这么担心我找不到老婆吗?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这次是苏海棠唱起了《偏偏喜欢你》,歌声婉转悠扬,飘散在漫天的风雪中……
依赵江波的意思,办完事后,就不要去厂里了,反正就那几个钱犯不着那么拼命。但是苏海棠工作很负责任,没有听他的意见,赵江波送她到银行后,她就挥手跟赵江波说再见了,临走时说了一句:「下班在厂门口等我!」
赵江波答应了一声开车走了,找到老蔡后,立即被他带到江东乡,先是吃了顿极丰盛的农家饭,跟着有办事员开着面包车,把他们带到那片要卖的地段。
赵江波迎着呼啸的江风走下车来,不由冷得一缩脖子,放眼一看全是江滩,也有几十户人家,似是一个村子,这时正是枯水的季节,要是夏天,这几十户人家肯定是泡在江水里的。
蔡局长跟在后面忽悠道:「就是这处,风景、空气都好,都是熟人,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这片江滩荒地……噢噢噢──!这片绝佳的江滩风景区,只要一万块钱一亩!」
赵江波缩回车里,呵着手道:「江边住着的那些人怎么办?总不能也丢给我养吧?」
「哪能呢!只要你买了地,我们想办法解决江滩上人的问题,决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说说看,你要多少亩?」
「给我一百亩吧?」
「一百亩?太少了,看中我们这里的外商很多,人家一出手就是一万亩,一百亩我怎么划哟!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你拿一万亩走,我划最好的地给你!」
「这里就是垃圾场,江边的荒滩地,鬼才来这里买地呢,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连个公交也不通,我要是在这里开厂,工人怎么上下班?你骗鬼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中国发展的很快,指不定三、五十年后这里就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段呢,就象上海的外滩一样呢!看在我们老朋友的份上,我才优先考虑你的,你看这里土地肥沃,趁现在便宜先买下来,就算种点蔬菜也是好的哟!这样,你圈一万亩,我再优惠送你两千亩怎么样?」老蔡继续忽悠,一万亩就是一个亿,有了这一个亿,他们区里可以干多少事哟!至于赠送的两千亩,反正这里就是荒滩,鬼打死人,划了也是白划,看赵江波不说话,老蔡继续道:「趁现在才过完年农民工便宜,我可以帮你找人手,把围墙先打起来!」
赵江波沉吟不语,说实话,他真想不出来要这片地有什么用,要是城里的,他还能建个园子什么的,花一个亿在这里种菜,他脑子真有病吗?于是笑笑道:「我再想想吧!」
老蔡微笑:「可以可以!」
事实证明,赵江波是磨不过老蔡的,经过两个星期的软磨硬泡,老蔡终于把一万两千亩的这片荒滩卖给了赵江波。
赵江波拿着地契是一脸的蒙屄样,真不知道要这片荒滩有什么用?在这里建厂,能招到工人那才叫日了鬼呢!
四月份,草长莺飞,赵江波坐上去新疆的火车,先去办设备的相关告知手续,设备要等五月份才能陆续运来,和他同来的是薛梨花的便宜老公李文建,这个屌人下岗了,这一年来四处打零工,吃了许多的苦也没挣到几个钱,中国的所谓老板骗子具多,都想着空手套白狼的白用人工。
赵江波带着李文建去新疆,由他盯在工地上安装设备,办理所有的事务,他自己打算买部越野车到处跑一跑。
介子空间里有喇叭寺里的两台大屏幕电视机、录像机和所有的录像带,过年的时候有人举报他家放映黄色录像,当地派出所的熟人悄悄先通知了他,张裕红知道后破口大骂,定是有些邻居眼红他家赚钱,故意使的坏,是谁都能猜出来。
赵江波算了一下工期,这项工程要全部结束至少得用半年,他准备两、三个月就回家,剩下的工作交给李文建,至于他老婆薛梨花,赵江波自然会替他照顾,不用他担心。
绿皮火车忽噜噜、忽噜噜的开了四天才到兰州,再忽噜噜、忽噜噜开两天,才能到乌鲁木齐,赵江波坐的是下铺,李文建在对面的下铺,中铺是两个去新疆收羊毛的贩子,上铺一个老头,整天睡觉不答理人,另外一个却是从兰州上来的哈萨克姑娘。
赵江波拿几包小零食出来,很快就和这个漂亮的哈萨克姑娘混熟了,俱她所说,她叫阿嘎加依,汉名叫做陆晴,在兰州学旅游中专,这次要回乌鲁木齐的阜康。
赵江波又掏了一包烤鱼干来,递到她手上笑道:「你们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
陆晴没吃过烤鱼干,也没怀疑赵江波会害她,大方的接过来吃了一块,感觉味道不错,更加高兴起来:「我们那儿有个瑶池呀,传说是西王母的故乡,其它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家就住在瑶池边上,你们要去的话,可以到我家休息!」
李文建犹豫道:「我们还有公事要办呢!」
赵江波道:「公事不急,反正到了乌鲁木齐还得转火车,还要坐七个多小时才能到克拉玛依,到了克拉玛依后,还得找车才能到地头,我们沿途玩玩没什么的!」
陆晴接话道:「你们要去克拉玛依?我可以做你们的导游呀,我有个叔叔在那边的建设兵团当军官,我可以联系到当地的马匹……!」
「马—马匹?」李文建吃惊了。
赵江波笑道:「有马骑好呀!我还没骑过马呢!好不好骑呀!」
陆晴笑:「马最好骑了,我们哈萨克人,边骑马边睡觉的都可以,我跟你们说,到了乌鲁木齐后……!」
李文建快三十岁了,生活负担沉重,没有心情和人唠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陆晴竟然和赵江波挤在一个下铺,两个人交颈而眠,但是衣服却是穿得好好的,不由摇头,心中暗道:「年轻真好呀!这个赵江波才二十二吧,二十二岁时自己大学还没毕业呢!」
赵江波的东西都在介子空间里,没有人能偷走,所以睡得很塌实,陆晴就没什么东西,身上通共只有三十多块钱,睡觉也不挑地方,抱着赵江波还以为抱着她的睡毯呢。
列车员敲着厢壁道:「醒醒,快到站了!」
陆晴到底是姑娘,猛的一惊,急睁开眼时,发现赵江波睡在她边上,那张俊脸和她近在咫尺,不由大叫起来。
赵江波被她一叫,立即醒了,砸巴着嘴道:「什么事呀?」
陆晴想抬手给他一个嘴巴时,却发现手被他压着,两人挤得紧紧的竟然抽不出来,瞪大一双眼睛道:「臭流氓!臭汉人!你沾我便宜?」
赵江波打着哈欠,他的手在上面,睡觉时正抱着陆晴呢,闻言道:「沾你便宜?啊──!没有啊,我本来就在下铺,难道我梦游到了上铺?不可能呀!」
哈萨克姑娘虽然彪悍,这时也不觉脸红了,讷讷的道:「我们怎么睡到了一张铺上,传出去可不好呢!你快放我起来!」赵江波道:「你大腿压在我腿上呢!哎哟──!重得要死,我抬不动你!」
「臭流氓,你一个大男人,还抬不动我一条腿?」
「真的抬不动!」
「那算了,我自己起来!」陆晴说着话,先把自己压着赵江波的一条修长大腿抬起来,再挪动身体,从赵江波的身体下钻出,一股好闻的男人气息钻入鼻翼,令她刚起来的身子又酥倒了下来。
赵江波似乎有劲了,慢慢的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在一边道:「睡着前你可是说好的,五十块钱一天,给我们做导游的!」
「我说了吗?」
「你说了呀!骗你干什么?你要不肯的话,我们下火车再找人就是了!」
「不用找人了,我答应了!」陆晴道,九五年的时候,五十块钱一天的导游费可是不少了,再说了,那会儿全国旅游风潮还没兴起,内地去新疆的人并不多。
赵江波拿起背包背在身上,准备下车,忽然朝陆晴一笑,口袋里掏出钱包来,数了五张面额十元的「火凤凰」塞到陆晴手里道:「噢──!这是昨天的导游费用!」
「昨天!昨天我们不是都在火车上吗?怎么能给你们导游?」
「昨天你不是讲解了吗,也算一天,你要是不收的话还我!」
「当然要了!」陆晴咬着嘴唇,她正缺钱呢,这个汉人长得过于英俊,出手还这么大方,没有哪个姑娘心里不喜欢的。
赵江波坏笑:「出站后帮我们订个宾馆,条件好点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住在一个宾馆,费用由我们出!」
李文建刚要讲什么,赵江波开始往车门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