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逐渐苏醒,天渐渐地亮了,遥远天空上的皎月已然落下。晨雾升起来,整个树林浸透在乳白色的薄雾中,就如同他迷茫的心一般。
直至响午,他才鼓起一丝勇气,回到了师尊的院子。他没想到包包竟然站在师尊门外,瞪着两个大眼睛左瞧右看。
「师哥,师哥,你怎么才来啊。」包包站的有点累,见到苏衡便大喊。
他叹了口气,但还是强撑起笑容:「我……师哥昨夜没睡好,怎么了……包包你怎么在……在师尊门口站着……」他已经没脸再说出「师尊」二字。
包包回头看了看屋内,小声的对苏衡说:「师哥,你是不是惹师尊生气了,我今天来敲门,师尊没让我进去,说是如果师哥来了,让你跪在门外。」
他的心如同掉下冰窖,看来还是得面对:「没……没什么,是师哥犯了大错。」
「师哥,是不是你没好好修炼,可是以前你偷懒,师尊都不会罚你的啊。」包包摸了摸头上的小丸子,实在想不明白。
「包包,你不明白的,都是师哥的错。」他语气听起来十分沮丧。
「哦,那师哥我不管你了,我先去吃午饭了,听说今天午饭有包子,嘿嘿。」包包就这样一蹦一跳的走了。
苏衡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跪着,这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没人能够帮助他。以前自己玩闹闯祸,师尊都从未发过脾气,也从未用宗规来训诫他。
可这次自己已经突破了师尊的底线,闯入陆鸢的闺房已然是禽兽行径,平凡女子都决不可饶恕,何况她是那曾风华绝代的女剑仙,师尊想必是无比心痛。
自己怎就没能抵抗住身体的诱惑,师尊明明就已经隐疾复发,而自己却如同畜生入魔般贪恋女人的肌肤。
夜色已完全笼罩大地,他已经跪到了晚上,陆鸢的屋子连灯盏都没点亮,整个院子寂寥无音,如死一般沉寂。
夜晚的剑离山很冷,但有一定修为的人都有御寒能力,将真气笼罩自身,保持自己的体温。但是他并没有运起真气,既然要认错,就要发自内心诚心诚意的认错。
剑离山超脱世俗之外,修行路漫漫,炼体也是必修课。修为已入四境,苏衡身躯早异于常人,仅仅只是风寒,他视若无物。
苏衡闭上双眸,静静地等待着师尊唤他。
不知不觉,第二天又过去了。他足足跪了一夜,但也不过是膝盖微微发麻,他更关心的是陆鸢的态度,也不知师尊伤势恢复了没。
剑离山高,朝日逐渐拉上晴空,驱开朦胧晓色,宝石般的红盘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千万缕金光如利箭般射出,拂破沉寂的雾霭。
这时候包包揣着一笼包子走了过来,疑惑问道:「师哥啊,你怎么还在跪着啊,你吃过没啊?」
苏衡苦笑:「师尊未原谅师哥,只能一直跪着,我没有资格吃饭。」
「不吃饭怎么行啊,师哥,我帮你向师尊求求情吧。师哥跪了这么久,师尊心善,应该会放宽一面原谅师哥的。」包包好心说道。
说完,包包正准备敲陆鸢的房门。
「千万别……包包,师哥犯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师哥的错,只有自己承担。包包谢谢你为师哥求情,但也不必了,你的好意师哥心领了。」
包包显然十分不理解,急道:「师哥,你都跪了一天一夜了,这怎么行得了呢,我现在就敲门,让师尊开门,你就跟师尊面对面好好道歉行不行,只要道歉了,师尊一定会原谅你的。」
苏衡还想阻止,可包包动作更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已经叩响。
「师尊~师尊~你开开门~」其实陆鸢的房门并没上锁,但是若无师尊的准许,没人可以进入她的房间。身为弟子,在屋外等候师尊的叫唤,也是对师道的尊重。
「苏衡,你给我进来。」陆鸢的声音如冰落寒湖从屋内传来,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和情感。
「是师尊……师尊她让我进去……」苏衡本平抚内心的担忧和惶恐,在听到陆鸢声音的一瞬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的声音犹如坚冰刺骨,每个字都没有丝毫温度,丝毫情感。
苏衡推开陆鸢的房门,他不敢抬头,默默无声的走了进来。
「你可知你昨夜所为?」
苏衡低垂着头,不敢直面师尊凌然的目光,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可以感受到师尊那无比复杂的思绪和情感。
陆鸢的声音带着以前少有的情绪波动,她的目光从苏衡身上移开,高耸浑圆的胸脯缓缓起伏,根本无法平静,难以掩饰内心的杂乱。
她那轻柔悦耳的声音又多了几分难掩的冰冷:「衡儿,你拜入我剑离山已有十年,一直以来,为师对你欣赏有加,修炼勤奋明白事理,可这次为师对你很是失望。」
苏衡神色黯然,自愧道:「师尊,我知道,是徒儿令你失望了。对不起师尊,徒儿所作所为已然亵渎师尊,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在作您的弟子了。师尊,是您将我带来剑娥山,徒儿万分感激师尊的知遇之恩。在剑离山,您又对我来说亦师亦母,平日里关怀备至多加照顾,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可能……苏衡应该没有机会报答了。」
「我是你的师尊,而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陆鸢的声音依旧失去了平静,她曼妙动人的身影不住轻微的颤抖着。
他感受到师尊那注视他的愤怒,但他已经做好接受严重惩罚的觉悟了,即使被杀死,他也心甘情愿,这是他自作自受。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佩剑,跪着双手奉上:「师尊,您杀了衡儿吧,一切都是衡儿的错,是衡儿鬼迷心窍色胆包天。可是,我见到师尊在浴桶里因旧伤复发而昏迷,若是没人相救,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是衡儿愚钝,不顾太多,冲进房间内查看,却没想到将师尊身子看去,秽辱您的清白之身。我只希望,待衡儿死后,师尊能够一直记得有苏衡这么个弟子。」
「……」陆鸢静静的看着苏衡,美眸微微触动,寒光不自觉的偏移开,再难维持先前的冰冷,险些有点动容:「罢了。」
「你起来吧。」陆鸢轻抬脚步,缓缓走向窗口。
苏衡身形一愣,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竟然原谅他了。他有些发愣的直起身来,可却仍然不敢抬起头来面对师尊,此时的他懊悔万分,自己的大逆不道竟能被师尊原谅。
发生了昨夜那件事后,他不知如何面对师尊,更希望师尊能狠狠责罚他。
过了片刻,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感到有些疑惑,稍稍抬起头来。一个绝美的身影进入了自己的视线,陆鸢依旧穿着水仙长裙,清风徐来,吹乱了她万千青丝,倾国倾城的仙姿宛宛若月宫天仙。
他不由得看呆。
耳旁隐约听到一声轻柔的叹息:「为师的身子,你看便看去了吧,一具皮囊又何须在意。」
声音变得柔和:「昨夜你冒失闯进为师房内,也不过是心系为师伤势,若不是你,为师可能会错过服药时间,就是医仙在世也难救回。」
听了师尊的话,他感到忏愧万分,不由得心底一酸,双眸被水雾浸透,泪水哗哗从眼角滑落:「师尊……对不起,衡儿错了,衡儿再也不敢了。」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万分的愧疚和懊悔,千不该万不该,真的不该犯了色心,对师尊作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自己犯了大错,师尊竟依旧如此温柔。
他肩膀颤抖着,泪珠止不住的留下来,一遍又一遍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苏衡就这样在陆鸢面前痛哭了很久,陆鸢一言不发。
逐渐地,哭息声减低。陆鸢转过身子看着苏衡那双哭红的眼睛,幽叹道:「起来吧,你知错便好。」
「念你初衷是好,为师不怪罪你,只是……下不为例,你先出去吧,为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听到师尊的语气愈渐平复,他明白师尊也是气消了,站起身来:「师尊,徒儿告辞,师尊多加歇息,伤势要紧。」
「嗯……」陆鸢的声音很小。
见到苏衡离开,她忽得自觉有愧,幽幽一叹:「其实……为师也有错……」
她曾经是剑离山的天骄,从小就展现出惊为天人的天赋与实力,逐渐列入所有弟子之最,就连前任宗主都深为之傲,在剑离山众弟子的地位也因而变得不同。从那时起,前任宗主就收她为徒弟,亲自教学其功法,倾宗门大量天材地宝为其修炼。
而陆鸢从入门起,勤奋之态异于常人,日夜练剑,心无旁骛修行,拼命的修行!她从踏上修炼之途便不再为自己留有退路,所谓之儿女情长,红尘情缘皆为浮云。她十分感激师尊的培育之恩,所以她比别人付出十倍更是百倍的努力修行。
却不想,因为意外而深受重伤,医治好后却发现修为全无,只要尝试运转功法便会真气逆流,反噬自身。
昨夜她在沐浴之时,苏衡那勤勉认真的模样让她回忆起真气流动的熟悉感,不禁让她产生了修为恢复的错觉,开始尝试运转真气。
却没想到运转一周天之后,真气突然失控,在自身灵脉上下到处乱窜,将原本修复好的灵脉切割开,顿时真气外泄,撕裂的痛感从丹田传至全身,剧痛感领她瞬间浑身脱力,瘫坐在浴桶中。
却没想苏衡寻来,将赤裸的自己抱回床上,把丹药喂入嘴里。
苏衡正是一个大男孩,贪恋异性身体,也是人之性情。陆鸢自己平时看似风轻云淡,对伤势漠不关心,其实她又如何不希望自己修为恢复,重回剑道巅峰。
苏衡刚出门,便碰上在门外偷听的包包。
「怎么什么也没听到。」陆鸢房屋内四角有隔音石,能够隔离内外声音。
见到苏衡出来,赶忙凑上跟前:「师哥师哥,师尊原谅你了没啊,要不要我帮你求求情。」
「没事了,师尊已经原谅我了,包包谢谢你。」
包包叉着腰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师尊可好了,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师尊就是这样的温柔,苏衡心想。内心的愧疚之意又稍加几分。
过了一天。
砰砰砰!
「师哥,师哥,开开门啊~」
苏衡一夜未眠,大清晨就听到包包的敲门声,他感到有些疑惑,以前包包绝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来他住所。
「怎么了?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师哥,师尊给你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啊」苏衡打开房门,看见包包满脸激动的递上书信。
苏衡不知所以,师尊为何会写信给他:「给我看看。」
包包在一旁探着头想偷看,不过苏衡很快就读完了,就把书信收到怀中。
「师哥,你给我看看啊,师尊写了什么啊~」
苏衡淡淡说道:「没什么,师尊让我观山洞府待七日,然后下山。」
观山洞府是剑娥山的禁闭室,若是违反宗规的弟子,常常会被惩罚进入观山洞府,要独自一人反省自身所为。其实,在洞府内幽禁七天已经算是很低的惩罚。
包包听的一惊:「啊!师尊要把你逐出山门!这怎么行啊」
苏衡娓娓解释道:「并不是的,其实师尊是让我到观山洞府内反省几日,不过也是师哥咎由自取,师尊是对的,我无所怨言。而下山是因为今日青宁镇有妖物害人,宗门需要派人下山调查清楚。」
「啊~原来是这样啊~师哥,那这些日子,包包会去后山看看你的。」
苏衡听了一股暖流流过心头,摸了摸包包的小脑袋。
没摸一会就被女孩拍走:「师哥,别摸我的头,师尊说摸头会长不高的。」
「哈哈。」
青宁镇,长石村。
「阿平,回来啦」
「诶,回了」
「今天生意如何?还不错吧。」
「当然!今天来了来了一位公子,觉得我的画还不错。金手一挥,全被他买完了,那叫一个阔气。」阿平嘿嘿笑道。
「瞧」阿平拍了拍腰间的沉甸甸的钱袋,沉重的闷声响起。
「不错啊,阿平,你这双手有灵气啊,能挣大钱。」
「诶?阿平,你脑门子怎么受伤了,身上也全是灰泥,咋了?要不要去大夫啊。」前面没仔细瞧阿平,现在一细看,发现阿平平日里穿的衣衬破碎不堪,整个人看似有些窘态。
「嘿呀,我就是高兴坏了,难得今天有贵公子能欣赏我的画作,走路太得意,一个不注意我就摔坑里去了,哈哈。」阿平一只手拍着身上的灰泥,边摸着脑袋边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平你这小身板,现在挣了些钱,可以的话多买两斤肉补一补啊。要想我年轻的时候,身体那叫一个健朗,大家都叫我扶柱不倒刘老三。」刘樵夫把斧头抗在左肩,然后扶着他那稀疏的胡渣说道。
「好,那位公子一下子把画买完了,我一会得上山找点灵感作画。」
刘樵夫听到这句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阿平,最近好像不太平。我听人说现在山上有妖物出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刘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上山了。你看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个人上山要是遇到什么妖怪,可能回不来了。」
「老刘你说笑了,现在世道上哪来妖物,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不可信。」阿平时常入山,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他对这类怪志奇闻不以为然。
「哎,阿平,那你上山小心点,早点回来。就算没有什么妖物,怕可能会有野兽伤人。就算不太可信,但还是要注意点。」
「死老刘,磨磨唧唧,还不回家干什么呢?」这时旁边传来女人洪钟般的声音。
刘樵夫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抖落背上的柴薪,两人定眼一瞧,来人是刘樵夫的媳妇。
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叉着腰看着交谈的二人。
胖妇人挪动着两条粗短的腿,从不远处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妇人的头发用一块粗旧的灰布包裹着,身上穿着宽松肥阔的粗布衣裙,腰间系了一条白布,一副农村妇女的模样。再看看刘樵夫精瘦的体态,每日上山砍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养出这么一个胖媳妇的。
刘氏身材粗壮,能担柴劈木,嗓门子又是村里几个妇人之中最大的,村里男人们暗下里给了一个绰号「虎妻」。
「嘿,我…我这不是跟阿南聊天嘛,你瞧,今天有位公子看上了阿南的画,阿南今天赚了不少钱呢。」刘樵夫怕妻是出了名的,在媳妇面前是大气不敢出,即使在阿南面前也要对媳妇点头哈腰。
「你赶紧回去」
见到刘樵夫灰头土脸走后,转过头来笑道:「哎哟,阿平啊,今天又去卖画了啊。你要是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记老刘啊。」
「要记得我们家揭不开锅时候,老刘还给你们家送米哩。」
「记得记得,你们夫妇二人待我之恩,阿平都记得。」胖妇人的气场太强,阿平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二人攀谈一阵,告辞后便往家走。
太阳从天边渐渐坠下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日暮低垂,在旭日下,村野里染上了一层温清的色调。
弦月已升上夜空,阿平家在村边野,居不择邻,四野静寂。
阿平推开房门回到家中,屋里冰冷的墙壁仍挂着许多废弃的画稿,桌面上买来的墨也见底了。走到厨房,打开被柴火熏黑的灶炉,锅里面没有一粒米,旁边还堆放着刘樵夫送的柴木。
房间不大,屋子里又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亦不会有窃贼到访。
「哎——」阿平看着这一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解开腰上的钱袋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瓦片碎石,并没有一枚钱币。
阿平出生农民家庭,家境本不宽裕,在父母去世后,他只能上临溪镇摆地摊卖画为生,可自己又无画师艺技,便偷偷画一些春宫图来贩卖。
画技虽是平淡无奇,无鬼斧神工之造诣,但他却可简单勾勒男女关键部位的交合。大多数人哪见过这春宫图,成婚男人们买回家与妻子研究房中术,单身汉偷偷买来在夜半宣泄情欲。
阿平因此赚了不少钱,可每次都揣着满满的钱袋,学着那些文人骚客去到秦仙楼与女人吟诗作对。
没几日,本钱便全吐在了女人的肚皮里。
可今日去到镇上卖画,遇上了有名的恶霸王公子,看到了他在卖淫画,带着两位恶仆当街殴打,画作尽数被撕毁。
阿平摸着空空的肚子:「只能上山看看了。」
被刘樵夫夫妇撞见,也不好意思上门讨吃食,家中没米的时候,自己常上山找些野果吃。长石村就在山脚,因为靠近长石山而得名。
皎月挂空,树林里洒满了一片银色光华,在微风吹拂下,枝叶摇曳间搅碎了片片光布,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树影,真是幽静的月夜。
他游走在林中,脚踏着落下的树叶,碎声轻响,与远处清泉汩汩流水协奏,如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音韵似乎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细细低语。
阿平喜欢独自一人享受这静谧的氛围。
忽然阿平耳边隐约间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有如羔羊唤母的叫声,又如孩儿啼哭。
温馨宁静的氛围顿时消散,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刘樵夫告知他的异闻。
莫不是鬼怪作祟!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几欲想拔腿就跑。
但不知为何自己却完全没动。
他细耳凝听,那声音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引诱着他查看一番究竟。
阿平轻踩脚步,寻着声音偷摸的走过去。他没发现,空气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周围弥漫着腾腾雾气。
到了!
阿平凝眼望去,竟见到一女子。看向她的脸蛋,阿平瞬间石化。
太美了,说她貌比仙女一点也不为过啊。
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妩媚动人。
女人似若察到视线,半扭过柔躯望向阿平,两人目光相对。那朦胧的眼眸妩媚动人,引人无限遐思。
阿平心头一惊,不敢与其对视。眼球下移,看见女子为层层浓郁水雾包围,就如同穿上雪白狐裘。香肩胜雪,玉臂粉腿,裸露大片雪肤,他能清楚看见女子肩下两团雪腻光滑而又硕肥的棉乳。
侧腿叠坐在地上的两腿中间,竟无毛发,在腿心处那两肥嫩的柔瓣中间仅有一条小小肉缝,晶莹粉肉若隐若现,雪阜在月色照耀下晶亮附着淡淡水光,分外诱人。
阿平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忽然感到后脑一昏,眼睛看不清楚眼前的美景,女子越来越朦胧,依稀还能她那性感妖媚的樱唇勾起了笑容。
阿平赶紧擦了擦眼睛,抬头望去,发现女子竟然已经不见了,朦胧水雾尽数散去。他走上前去,四处瞧看,都没有那女子的身影。
「姑娘,姑娘,你去哪里了,我,我不是有意瞧你的身子。我……我就是从未见过像你一样美丽的女子,对不起。」阿平显得十分焦急。
「我叫阿平,是一个画家。姑娘,你太美了,我,我就是希望能为你做幅画,姑娘……」阿平如同入了魔一般,不断呼唤着女子。
孩儿啼哭声从脚下再次响起,阿平又吓了一跳。往下一看,竟看到一只娇小的雪狐在脚旁啼叫。
雪狐通身雪白,身段优雅,四肢匀称,犹如女子玲珑有致,娇柔婉韵的身子一般。一对细长妩媚的眼睛微眯,看着阿平。
「你,你别碰我,不要过来。」阿平胆小,性格怯懦,被这只雪狐吓得不行,赶忙向后逃。
阿平听见雪狐叫唤着他,声音好似虚弱无力。他停下了逃跑的脚步,转头回看,狐狸正坐在地上看着他。
他发现雪狐的左腿被鲜血染红,雪白的毛肤有大片血污,它受伤了。
阿平往回走「你,你受伤了,你不是妖怪吧。」雪狐回应了一声,歪头看他,就好像对他的话感到疑惑。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阿平曲膝蹲下身来,试探性的询问。
雪狐虽然受伤,但仍然迈腿走上前来,臻首轻蹭着阿平的手掌。
「你能听得懂,太好了,你跟我回家吧。」阿平一喜,没想到这雪狐竟通人性。要知长石村的猎户常常捕杀野兽,致使野兽遇到村民都会逃跑。他遇到这些小动物,他们远远瞧见就会慌忙逃窜,今夜的这只小狐狸竟然不惧怕他。
阿平将它轻柔抱起,抚摸着它的毛发,柔软的绒毛摸起来很舒服。
阿平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个消失的美丽女子,回想起女子裸露的姣好肌肤,硕大的胸乳还有深幽淫靡的股间,真是令他痴迷不已。
「姑娘,姑娘——你还在吗,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想与你道个歉。」阿平呼喊着。
他再次四处查看,仍然寻不着女子身影,叹了一口气便放弃了。「我们走吧」阿平抱着雪狐往山下走。
回到家中,点上仅存的蜡烛,黑暗的房室瞬间明亮。阿平为雪狐清洗血污,然后从旧衣裳撕下布条为其包扎,从头到尾雪狐十分乖巧听话,仍然像开始一样,眯着眼眸勾起嘴角看着阿平。
「好了。」阿平没包扎过,折腾了半天终于为雪狐打了个难看的结。「咳咳,虽然有点不好看,将就一下吧,哈哈。」他摸着脑袋笑了笑。
「咕噜咕噜。」雪狐抬了抬左脚,看似无碍,然后爬到阿平的怀里蹭着,如同受恩感激。
阿平见到天色已晚,是时候歇息,正准备脱去鞋履,发现雪狐仍然看着它。雪狐毛色雪白无染,阿平也不忍将它仍在地上,便抱着它上床。床榻不小,被褥宽大厚实,他为雪狐腾出一片地方。
今天经历颇多,有欢有悲,可惜的是没能再看到那绝美女子,期望下次还能见到,思索着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倦意袭来,眼皮沉重无比,便合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
阿平突然感觉到脸上有湿腻感,睁开眼,却发现雪狐在舔着他的脸和嘴巴,现在满脸都是雪狐的津液,但他并不厌恶,甚至觉得雪狐有些许可爱。
阿平笑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他把雪狐抱起来看着,雪狐眯着双眼对他微笑。也不知为何,他看着漂亮的雪狐总让他想起秦仙楼的姑娘们,忽感邪念渐起。
「好了我该出门了,不然今天又没饭吃了。」他将雪狐放下来,穿上衣服便离开家中。
直至天黑阿平才回到家。
忙活了一天,阿平实在劳累,提着装满野果的布袋走进家门,将布袋放在地上,抬起头来竟发现昏暗处隐约看见窈窕的身影。
「小狐狸?你去哪里了。」
听见前方传来的脚步声,阿平感到十分恐惧:「你你你你,你是谁,快出去,这是我家。」
房门未关,月光从屋外洒进来,阿平终于看清人的样子,他见到那人他瞬间定住了。
「姑……姑娘,怎么是你……」
阿平没想到竟然是昨夜见到的绝美女子,她竟然来到他的家中。
那女子面露微笑,张开玉唇:「公子,你还记得奴家。」
女人的美貌让他无比心动,她娇滴滴的声音令阿平心里酥酥麻麻。
「当……当然记得,我叫阿平,你好。姑娘,你怎么会在我家里。」阿平感到有些疑惑。
「或许是巧合罢,或许是与公子有缘。」看着阿平呆呆的模样,女人吃吃笑道。
「奴家叫做荆娘,奴家与家里人走散了,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无朋无亲。公子,若是可以的话,是否能够……」
「姑娘有什么难处,阿平只要能帮上,你尽管说。」
只见那女子请求道:「奴家居无定所,公子是否能够收留奴家一阵。」
「啊……这……」
「公子是不愿意吗?想来也是,怎能让陌生人进入家里,那么荆娘只能别寻他处了。」女人用手擦拭着低落的眼泪,看得阿平心疼。
阿平赶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姑娘如此美貌,怎能住在这种地方。」
「没关系,奴家并不在意。」
「真的吗?」阿平听了一喜,能与荆娘在同一屋檐下居住,令他兴奋不已。
「姑娘你看,我今日摘了不少野果,来吃点吧。」阿平想拿点野果招待荆娘,却没想荆娘走上前来抬起柔夷捏住阿平的手腕。
「公子……」
「嗯,啊,怎么了?」突然碰到女人的手,阿平顿时紧张起来。
「公子,你收留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愿为公子你献出身子。」女子玉靥微红,似红云烧上双颊,妩媚生情,显得羞怯欣喜。
「姑,姑娘,我只是救你,怎么能……」阿平为女子的话感到惊慌失措,赶忙婉拒,话没说完,便被两片软嫩之物堵上。
女子那嫣红而丰满的嘴唇紧紧贴上了阿平,红粉舌尖狠狠撬开了男人的皓齿,伸进去寻到了男人的舌头,贪婪的品尝着他的舌唇,唇舌交缠,缠绵起来,两人四唇相接,吻的心神欲醉,难舍难分。
女人贪婪的咂吮着阿平,直到他快喘不过气来便放过。两唇分离,从女子那水水的红唇性感而妖媚的小嘴里牵出一小条液丝,模样分外淫糜。
「撕哈——撕哈——」
阿平大口喘气,口鼻内仍充盈着她小舌散发的芳香气息,淫靡而诱人。
「姑娘家怎能如此……」阿平被吻的沉醉,但他又怎能因为救人而夺取女子红丸。
阿平话又没说完,跨间阳具便被软嫩的柔夷握住。「啊——」阿平从未受过如此刺激,阳具忽然充血勃挺,撑起一顶帐篷。
女人红唇微张,表情略显惊讶,她竟没想到身前瘦弱的男子竟有如此尺寸,阳气如此充裕,抿唇吃吃笑着。贝齿似是轻咬樱唇,给了阿平一个赞许的眼神。
「公子,我们上床榻欢好吧~」女子一边套弄,一边伏在阿平耳伴幽幽低语。
「撕哈——好,好」阿平不知为何,根本无法拒绝女子的请求,连连点头同意。女子牵着阿平来到床榻。
「公子你躺下去罢」玉手轻轻一推,阿平便倒在了床上。
女人将衣裙下摆撩起,露出白软喷香无比的双腿,腿心处有一抹红润粉嫩的肉缝一开一合,分外淫靡。
「公子,奴家美吗?」 阿平紧盯着她美丽的面孔、高挺的肉乳还有光滑柔若无骨的柳腰,根本舍不得稍稍移目。
女人已经在难以忍受,跨上了阿平的腰间,,握着阿平的粗长,抵住淫荡水润好似滴液的蜜穴口,双腿放力,握着颤动的肉柱缓缓坐下……
(其实这里本有肉戏,但读者建议我说别写配角肉戏,因为这样可能会引起纯爱读者的反感,所以这里大家自行想象)
良久,阿平被一股湿润舒服的黏腻感唤醒。
他感觉到腰眼酸麻,浑身无力。睁开眼天仍黑漆漆,已到了下半夜。他大张肢腿躺在床铺上,女子精致的俏脸正俯在腿间,
女子发觉阿平醒来,抬起狐媚眼,玉靥通红看着男人。
「公子醒啦~」滋润过后,女人的声音充满妩媚之感。
阿平定眼一看,竟发现女人头上长出白色狐耳,饱满白腻的香臀间伸出粗长的狐狸绒尾。
「啊——姑娘,你,你,你为何长尾巴——」阿平感到一丝惊恐,连连向后爬去,抵到床沿。
「公子,春宵苦短,我们接着欢好,不必管此事好吗,明日醒来奴家便会向你一一解释。」听到女人的声音,阿平眼睛通红,小腹欲火再次燃起。
「好,好……」阿平无法拒绝,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