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
在那合欢派的分派处,林间的上空凝滞着两道身影,女的一身红裙妖媚无比,男的一身黑衣,阴柔而冰冷。
“动手吗?仙儿。”如同女人一般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娇媚,那名阴柔的男子用自己长着长长的红色指甲的白皙手掌摩挲着他苍白的的脸庞。
“影王……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仙儿也是你能叫的吗?”此时的云若仙哪里还有半分妩媚之色,一张狭长的狐狸美眸之中不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同时周身一股强大的气势涌现。
“仙儿……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喊你仙儿了……”被称为影王的男人完全忽视了云若仙的表情,正一脸痴迷的看着她的仙颜,没想到仙儿生气都这么好看,在那嘴角处甚至都有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你个妖怪……”云若仙也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收起了周身凌厉的气势,显然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的最后一次警告了,可是每次他都不听。
“我就是个妖怪。”那男子居然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云若仙非常的痴迷,但是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身体异常地抵触,倒是没敢凑上前去,至今甚至连手都没摸过。
“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女人娶了吧。”云若仙对于这个老友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个暗影派最大的头子居然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但是却没有龙阳之好!
简单来说,影王就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娇媚女人的灵魂住在了这具男人的外壳上,他即从生理上接受不了男人,又从心里上接受不了女人!所以才是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阴柔模样。
“嘿嘿……我要是个女人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和仙儿磨豆腐了。”影王也不反驳也没有答应,只是妩媚一笑道,但是这妩媚的笑容和他那翘起来的兰花指出现在他那男人的身上就显得格外荒谬了。
“啊……”云若仙见着老友那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忍不住长叹一声,随即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仙儿你的臀儿似乎又变大了,是不是最近和云儿相处久了,被云儿滋润透了?”影王见云若仙转过身去,便将目光转向了那被大红凤凰裙包裹的肥硕臀儿,只见那本就硕大无比的肥臀,再经过云楼这么几天的辛苦耕耘,仿佛就像是吸饱了汁水的水蜜桃一般圆润肥硕,伴随着云若仙的动作一时间颤颤巍巍的掀起了一阵阵臀浪,看得影王更是啧啧称奇。
“云儿也是你能叫的?!”一声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云若仙身形一闪,直直朝着影王杀去,显然这声云儿才是真正触动她的逆鳞。
影王只感觉一道红色的身影袭来,同时周身的空间仿佛塌陷一般不断挤压着他的身体,他暗叫一声不妙,随即手里出现了一柄三尺长的黑色小剑,猛的往身后一刺就刺破了周遭的空间,在红色身影来到他身前的前一秒化为一团黑烟消失了去。
“我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看绣儿……绣儿……”影王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十米开外,他连忙拱手认错求饶。
“哼……下次再提我的宝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云若仙这才冷哼一声,不再出手。她方才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这个妖怪是自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长大的,小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可是随着她宝宝的长大越发温润俊逸非凡,云若仙就发现这个和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老友眼里面有些不对劲。
她可太了解这样的眼神了,这就是她看着云楼的眼神,是充满欲望和占有欲的眼神,因此在那之后,云若仙就不再让他有机会见到云楼了,她可容忍不了自己的宝宝被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待,云楼只有她一个人能欺负,别人谁也不行!更别说还是这样的不男不女的妖怪。
影王也知道自己引起了云若仙的反感,于是便想出了另一个办法,就是借着看望绣儿的理由,每次远远的看一下云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云若仙的儿子居然有如此大的执念,也许是少年那俊逸非凡的面孔,也许是因为他是云若仙的儿子,也许是因为他那一双温润能洞察人心的眸子。
反正在那之后,影王不止一次的想自己是个女人身就好了,因为他本来就心理扭曲喜欢男人,自然渴望拥有女人的身子,可是任凭他寻尽天下,也找不到能够转化为女人的功法秘术,反而是将他搞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影王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云若仙也由他去了。可是随着云楼的长大,他逐渐朝着一个可靠优秀的男人转变,愈发丰神俊朗,温文尔雅,影王的心也随之狠狠跳动,愈发的难以自制了。
而云楼拜入青云派之后,他更是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云楼,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看看他。
“先办正事吧。”云若仙冷冷的声音传来,将影王自回忆中唤醒了出来。
他一双纯黑色的眸子看向了下方的众僧,冷笑尖声道:“这群道貌岸然的秃驴还是这般阴险狡诈,法善真人在世的时候倒是不敢跳出来,死了之后倒是敢这么猖狂了……”
“现在天下局势混乱,佛魔沆瀣一气,各种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群雄并起逐鹿天下……安定了几百年,最终还是会天下大乱啊……”云若仙眸中闪烁着道不明的光芒,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面突然浮现了一道傻乎乎的身影,那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佛门自作聪明认为自己能够身处幕后操控棋盘,可是佛门在我们眼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天下围棋盘,众人都是棋子,除非是有朝一日得以飞升,才能摆脱这个棋盘……就让这帮乌合之众前去试试,青云派能矗立这么多年不倒,哪会这么容易就被瓜分?”影王撩起一丝发丝在指间轻轻绕动,尖声道。
“就算是青云派内部腐朽崩塌,可是明面上的三个底牌依旧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青云仙剑,这个不必多说,青云仙人飞升之后留下的本命仙剑,自然就是最大的那张底牌……其次是青云派护山大阵五行戮仙阵,一旦五把椅子入座,青云峰大会开启,这个大阵就会同时开启。到时候背靠五座峰,大阵生生不息,就算是仙人……被困住也不免一个殒命的下场。”云若仙开口道。
“呵呵……那这最后一个底牌就是我们这些山上人自己评定的咯……”影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苍白的薄唇勾起了一丝笑意。
“是。”云若仙赞同道。
“青云仙人飞升的时候将整个青云派都交给了他的两个亲传弟子,如若不是当时的青云仙人的光芒太盛掩饰住了那俩弟子的光芒,估计现在天下谁人不知他们师兄弟……”云若仙继续开口道。
“这倒也是……没有与那俩师兄弟交过手的人压根不知道那种恐怖……那种极致的压迫感是在同级之中独一无二的……尤其是那个王涯,虽然我明面上没和他交过手,但是暗地里却是交手几次了……每一次我都是惨败……那种炽烈的剑芒,真是让人难忘……”影王说话间那阴柔尖细的声音居然微微带着颤音,这显然是这么多年和王涯交手留下来的后遗症。
暗影派不止一次被青云派围剿,虽然表面上是安然无事从容离去,可是只有他这个暗影派的掌门知道每一次暗影派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青云派估计也是怕将将暗影派逼急了跳墙,万一不管不顾的袭杀青云派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那也是青云派不能接受的损失。
再加上暗影派的确也一直没和青云派正面交锋,青云派这才收手了来,不然暗影派处境会更加糟糕。
“你见过青云派的掌门么?”云若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语气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意味。
“你问这个做什么?”影王疑惑的瞥了云若仙一眼。
“没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青云派掌门的情报……”云若仙神色有些微妙,开口道。
“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自认为我还是算对你很了解了……我可很少见你这样过……怎么了?难不成你和那掌门有什么秘密?”影王微微眯起眼,捉狭的看着云若仙的脸蛋,试图寻找着一丝痕迹。
“怎么可能……我甚至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云若仙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青丝随风飘动,十分迷人。
“也对……先不说你有你的宝贝儿子了……就说那青云派掌门,也就是王涯的师弟叶惊云,这个人一向以低调着称,在他师傅飞升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不收弟子也不娶妻,整日追寻修道,把那那么大一个青云派全扔给了王涯……嘿嘿……可真洒脱。”影王嘿嘿一笑,语气不知道是羡慕还是讽刺。
“此人身为青云派掌门,自然修为高绝,这么多年深居简出,应当早就能飞升了不是?”云若仙有些疑惑。
“那王涯修行早已至仙人境巅峰,可是却迟迟不能飞升,这是为何?”影王没有回答云若仙的问题,反而是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王涯身为戒律峰峰主,身上肩负着整个青云派,要处理无数的琐事,他虽然修为高绝,却一门心思都不在修仙上,他的心里有枷锁,不得超脱,自然是无法飞升。”云若仙娓娓道来,显然这是山上人都看在眼里的事。
“那你说那青云派掌门深居简出,不慕名利,也不用管那么大的青云派,那他为何迟迟无法飞升?”影王又开口问道。
“你是说?”云若仙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仿佛明白了什么、“要我的意思是啊,那青云派当上掌门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丢给了他的师兄王涯,他自己却一心修道,但是现在却飞升不了,八成是年轻闯荡的时候干了什么亏心事,心结打不开,又怎么会飞升呢?”影王不怀好意的揣测道。
“应该吧……谁又能知道呢……”云若仙的眸中闪烁着迷惘的神色,不过并没有被影王发现。
“青云真人倒是潇洒,独自一人抛弃妻子儿女飞升而去,还将青云派这么大的烂摊子交给他们师兄俩,或许就是要他这样的无情之辈才得以飞升而去吧。”影王嗤笑一声,显得有些不屑。
“这不就是修道一生的终极追求么……想要飞升,人的七情八欲都得舍去,变得无爱无痕无欲无求无悲无喜……这样的飞升真的美好么……”云若仙一双狭长的狐狸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神色,如果让她飞升的话,她真的能放下整个合欢派吗?真的能放下自己的宝贝吗?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放不下你的宝贝儿子吗?”影王像是察觉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一双苍白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当然,整个合欢派都是他的,我舍不得我的宝贝怎么了?”云若仙没有丝毫遮掩,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同时有些怜爱的轻抚着小腹。
“你真是没救了……有个宝贝了不起啊……”影王似乎是不屑的道,只是话语间有些酸溜溜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飞升的话估计早就飞升跑了,那还会管你那什么暗影派?”云若仙对着影王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
“呵呵……谁不想飞升啊,与天地长寿,入仙界五城,不死不灭,笑看人世间。”影王洒脱的道,他的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隐隐有光芒闪过,不知为何他的心底一直闪烁着一道身影,他的内心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的这么平静。
“可惜你不行……我也不行……”云若仙又再次开口道。
“嗯……毕竟合欢派和暗影派毕竟都算不得正统的门派,所修炼的功法也更加称不上是一条通天功法,正统有青云派和佛门,这些门派都是可以随着修炼直至飞升的,就算是魔教,也能凭借本门功法杀戮出一条登天的路。唯独我们这种亦正亦邪的门派没有一条能够登天的大道,只是精通些旁门左道罢了……怎么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影王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
“所以我们才会站在这里……”云若仙眸中闪烁着异色,她的长裙纷飞,将她那一双玉腿露了出来,可是她却不合时宜的穿了一双裙裤,将那美景给挡住了。
影王同样是这般,眸中黑雾缭绕,全身上下散发着噬人的气息,冷声开口道:“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佛魔沆瀣一气共谋青云,那我们就等他们斗,都打个天昏地暗,死伤无数,那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云若仙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动手吧。”
“终于要开始了哈哈哈……这天下大乱的开始,就由我们来开启吧!”影王的语气充满了癫狂之色,全身凌厉的灰芒闪烁。
他看向了下方的僧人,一双眸子逐渐变得深邃起来,身形一闪,就化为一道灰雾消散在了空中。
影王能够独自扛起整个暗影派自然不是废物,即便是他内心有缺陷,但是也不妨碍他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刺客。
林间。
下方的众僧正站立在云楼那晚所处的地方,前面站立着一人,正是尘净罗汉。
尘净罗汉此时通体金光大方,在他的身前浮现出无穷的佛经,那无数的佛经汇聚在一起,逐渐汇聚了两个人影,随着无穷无尽的佛光汇入,那两道身影的面容和身躯逐渐清晰起来,正是云楼和绣衣!
众僧见后连忙取出宣纸刻下两人的面容,以用来之后寻找,只要找到了这个人,那就能问出无字佛经的线索!
不久,众人刻画完毕,尘净罗汉也散去了周身的金光,那两道身影也化为金粉四处消散。
尘净罗汉盘腿调息起来,毕竟运转这样的佛门秘法哪怕是他这样九楼的佛门罗汉,也消耗颇大。这样佛门秘法为佛门的不传之秘,叫做回影经。回影经能够回溯在一定时间内在某个地区发生的事情主要的任务、事物,此乃佛门的追寻之法,神奇异常。
“啊……!”突然在众僧之中有人发出惨叫。
尘净罗汉立刻睁开双眼,向前望去。却只见发出惨叫的那名僧人全身安然无恙,尘净双眸微咪,就要发怒,可是却又见那弟子如同吓破胆一般双眼盯着一处,尘净也就随他的眼神之处看去。
只见那处居然是一个弟子的头颅,那弟子的头颅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平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危险。但是此刻那弟子却尸首分离,伤口处居然却丝毫没有鲜血流出,只是不断地冒起股股黑烟。这一幕惨案吓坏了那发现的弟子,于是才发出惨叫。
尘净罗汉当即浑身一震,通体的金光冒了出来。
“聚集,摆阵!”尘净罗汉开口怒喝道。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人的敌人自然是危险无比,至少绝对不会比他境界低!
他本就是九楼的巅峰强者,比他再高的话,那起码也是半仙的境界,这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可逾越,一个是肉体凡胎,一个却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仙的境界,这是质变!
仙人之威不可理喻,哪怕只是一个半仙,那也是随便吊打数十个九楼的存在,虽然目前没有人统计过,毕竟能够达到九楼的存在一般也是名动一方的强者,大多数是来自各宗各派,都或多或少的担任着各种职务,其中牵扯太大,自然不会有半仙或仙人闲着无聊去追杀他们。
但是这不就意味着仙人之威可以被挑衅,一旦有哪位不开眼的九楼强者招惹了他们,他们就会用实力来证明什么叫仙人之威不可辱。自古以来胆敢挑衅仙人的上五楼或下五楼的修士,要么早已经身死道消,要么也是家族或背景都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这才得以保全那人。
普通人和修仙人就是山上和山下的区别,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而一到九楼的修行者就和十楼到十二楼的修行者,也是一个山上和山下的区别了。只有实力到达了半仙境界,才能挤入世间实力最强的那个圈子之中,才能知道这世间无数的终极秘密,才能真正的站在山上看山下。
“贫僧是佛门的尘净罗汉,不知在哪得罪了仙人,还望仙人手下留情,让我们有个赎罪的机会。”尘净罗汉对着虚空行礼道。
他这话说得极有水平,即是像暗处的敌人示弱行礼,又是暗地里夸赞对方有仙人之威,因为对方很大概率就是一个半仙,毕竟仙人境界的强者就那几个,尘净罗汉可不会认为对面会来对付自己这个不过九楼的蝼蚁,但是他夸对面有仙人之威,就是夸对面半仙有仙人的威力,也拍了对面的马屁。
再加上他先是报出了自家的门派,佛门毕竟是顶级门派之一,实力底蕴强横,其中住持慧光更是仙人境的强者,没有谁不会卖自己一份面子,尘净罗汉心中这般想到。
没有任何声音。
尘净罗汉却又是见弟子中又一人的头颅高高飞起,众人合力组成的佛门大阵丝毫没有起到半分作用,一名又一名的弟子的头颅在他面前高高飞起,一时间众人都是惊恐不已,大叫着尘净罗汉救他,可是尘净罗汉哪有办法,他甚至都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去。
“阁下如此大肆杀戮我佛门弟子,难道就不怕我佛门的报复吗?就算阁下能跑,只是阁下身后的势力可能就遭殃了。”尘净罗汉怒喝道,看着面前一个个弟子的死去却无能为力的他彻底愤怒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佛门!
尘净罗汉通体绽放着金光,同时双手涌动着佛经,他不断地朝着四周轰去,那佛经幻化为一张张金色的巨掌不断地轰击出去,几乎都快要将四周的大地推平。
可是仿佛感受到了尘净罗汉的愤怒一般,暗处的人杀戮速度陡然增加,只是一瞬之间,众僧的头颅都高高飞起,只剩下了状若疯魔不断轰击着空气的尘净斗罗。
“不……!”尘净罗汉目眦尽裂地看着空中高高飞起的十几个头颅,他们的脸上神情不一,或恐惧,或愤怒,或迷惑……但是这些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双目中流出血泪,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抱住脑袋。
他就是整个佛门的罪人,佛不会原谅他的。
“痛苦吗?”一道阴冷带着嘲笑的声音传来。
尘净罗汉抬起脑袋向前望去,只见面前出现了一个阴柔的黑衣男子,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剑,上面正流溢着黑色的光芒。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复之前那般严肃伟岸的姿态,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沙哑的开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指我为什么要杀你?还是我为什么敢杀你?还是我为什么留下你?”影王勾起了嘴角,邪恶的笑道。
“……”尘净罗汉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想要问的已经全部被影王说出来了。
“因为我最喜欢见你们这所谓的佛门,一脸正气人模狗样的样子露出原本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佛门都是金光璀璨不可亵渎呢……可是你为何又露出这般如同丧家犬一般的可怜表模样?”影王伸手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蛋,一边伸出那长长的红色指甲在尘净罗汉的头上轻轻的刮弄着。
“死!”尘净罗汉听着面前的阴柔男子说的话,心知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就算自己放下尊严卑躬屈膝活了下去,自己也没有脸面回去见佛祖了,而且这种奇耻大辱长老也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通体爆发出了此生最强的金光,一瞬间爆发出全部所有身体机能,双拳对着面前的男子轰击而出,威力之大甚至导致空间震荡,随着他的双拳轰出两道凝为实质的金色拳影直接爆发而出,同时伴随着万佛吟诵,无数的金光闪烁在天地间。
尘净罗汉自觉爆发出了他此生最强大的一击,他睁大双眼,这么强的攻击……就算是半仙也不能安然接下吧?他不认为这能杀掉对方,只是期颐着能够对这个玩弄自己的恶魔造成一点伤害……哪怕是一点也行……
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只见面前那个阴柔男子面露不屑,双手轻轻一挥,就像是驱赶蚊虫一般,那两道凝为实质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金色拳影就瞬间支离破碎,化为金光四散而去,没有产生一丁点波澜。
“要怪就怪你不该打云儿的东西主意吧……”一道森冷的声音传入了尘净罗汉的脑海,他绞尽脑汁想着,他终于想清楚了那人是谁,应当是那两道身影的一个人,可是还没等他在继续想,影王那锋利的指甲就已经刺入了他的头颅,搅碎了他的意识……
“让你死个明白吧……死了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哈哈哈……”随着影王癫狂的大笑,周遭不断有黑雾涌出,将众僧的尸体片片撕碎腐蚀,化为一缕缕黑烟散去,再无一丝痕迹。
“……”
云若仙看着下方癫狂的影王,怔怔无言,只是凝滞在空中,一时间眼中光芒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走吧……”云若仙丰润的朱唇轻启,开口道。
“嗯……”已经恢复正常的影王回道。
随即两人便化作光芒消散在了原地,此地再无一丝痕迹。
——云家。
已经就位的云楼和绣衣坐上马车,携带者骑着马儿的家丁,按照地图上的标志赶去。
只见几匹膘肥体壮毛色鲜亮的高大马匹自林家出来,四个车轱辘在地上飞速的旋转,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造型古朴的马车上上面插着一个随风摇摆的棋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字:云,后面跟着数十个身手矫健的好手,同样骑着马匹,紧随其后。
城内的众人也是第一时间纷纷让道,有些好奇的交谈着。
“云家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一女子看着马车,好奇道。
“谁知道呢?我记得云家一向低调啊,这次怎么急匆匆的,还带着这么些好手,难不成云家大公子出事了?”旁边一个男子低声道。
“你可别瞎说了,我前面才看到云家大公子左拥右抱着两个大美人呢,不得不说啊……那云家家主可真是个妖精啊……那日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感觉全身发热,气血上涌啊,害的我当晚就去满花楼大消费了一把……哎……现在想起来我还心疼呢……不过那满花楼的美人倒是真不错……嘿嘿……”旁边又一个男子猥琐的嘿嘿笑道。
“流氓!”最先开口的那个女子啐了那笑的猥琐的男人一口,把自己手里提的青蔬直接砸到了那男人脸上,啪的一声,直打得男子抱头痛呼打人啦,有没有天理啦。
众人都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显然云家这样的事情虽不常见但是也不至于就会如何惊人,毕竟青云城豪富众多,每天车来车往,有什么稀奇的,不过这次是一向以低调强大着称的云家急匆匆的出城,这才让众人好奇起来,不过倒也不会影响众人的生活。
围在一起的众人很快就四处散去,这件事不过成为了他们酒足饭饱后在餐桌上的又一个谈资罢了。就像不管是多么波澜壮阔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逐渐平静,最终了无一丝痕迹。
——“这次我们要去的是这里。”在马车上,云楼和马夫坐在一起,他旁边的一个领头男子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用红笔标注的一个小点,开口道。
云家是明面上的势力,因此其中的家丁杂役都是在外招收的男子,其中也不乏有在云家担任职务的人,但是最终掌权的还是合欢派内的人,所有的话语权都牢牢的掌握在合欢派内。
而所有的所有任职的男子和有机会接触到合欢派的男人,都会被合欢派用特殊的方法种上奴印,让他们百分百效忠于合欢派,绝不会将这个消息泄露半分。
这些男人有的为求名求利而来心甘情愿被打上印记成为奴隶,要么是被合欢派的女子所吸引,陷入欲望不能自拔,于是主动成为合欢派双修的鼎炉,被打下印记为合欢派卖命,要么是合欢派的敌人被抓后,被摧毁神智打上奴印,成为了合欢派的死侍。
这也就是为什么合欢派能在青云城扎根的原因,毕竟人多眼杂,如果没有一定的应对手段,恐怕合欢派早就被发现了。
“这个地方叫云雾山谷……据说是常年被雾气所覆盖,此地人烟稀少,偶尔有青云派的弟子去执行任务采摘一些药材。”中年男子开口道。
“这种活怎么可能会让大师姐去做呢?她可是亲传弟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亲传弟子,他还是师傅的女儿……”云楼心中念头急转,考虑着种种情况。
“她之所以要执行这个任务的原因,是因为前些日子据说这山谷开了一朵十色花,同时伴有猛兽出没,于是需要亲传弟子带队。”中年男人明显是调查得很清楚,娓娓道来。
云楼微微皱眉,虽然他早有所耳闻万事峰内部腐朽,但是没想到腐朽到了这种地步,就连亲传弟子出去执行的什么任务都能泄露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每个门派的最高机密,这不仅仅是宗门的重要行动与任务,同时也关系着弟子的生命安全,没有哪个门派愿意将这样的情报泄露出去,更别提天下的第一正派的青云派了!
一时间云楼心情有些沉重,他没想到青云派的内部居然腐朽到了这种程度,一直在戒律峰修行的他,根本就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动荡,现在他才逐渐开始接触到,只不过第一次的接触,就是如此沉重的打击。
中年男人见自家公子这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就跳到旁边的马背上,护佑在马车周围。
十色花是一种珍惜的药材,是诸多珍惜的丹药中不可缺少的一位主要材料,市场上往往是有价无市的状态。但是据云楼所知,十色花并不是现在开放,应当是在盛夏开放,除非是有特殊情况……或者是有人为在作祟!
一想到后面这种情况,云楼的心情就是猛地一惊,他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毕竟万事峰亲传弟子众多,他们没道理将这种功劳让给戒律峰啊,而且是点名道姓王月儿,要知道因为王涯峰主的关系,王月儿一般收到的任务都极少,因为戒律峰峰主已经很忙碌了,没必要再去让他的家人忙起来。
但是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将这种肥差交给了一向有矛盾的戒律峰,这两次反常的举动让云楼意识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云楼掀开帘账,进入了马车内。
在里面躺着休息的绣衣连忙起身来,就要迎接自家公子,云楼连忙伸出手按住她让她好好休息,以迎接突发情况。刚刚才被滋润过的绣衣尚有红润,眉宇间浮现着一丝媚色,一双水润的星眸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公子。
云楼被少女的注视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出手掌盖住了绣衣的眸子,让她好好休息。绣衣见状也是身体挪了挪躺在云楼的怀中,乖巧的闭上了双眸,在自家公子的怀中休息。
云楼一边轻嗅着美侍女的清香,同时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云雾山谷。
随着一块大石头上写着四个血红色的大字:云雾山谷,就代表众人已经到了云雾山谷的入口处,在这四个大字下面写了几行类似警告的话语,但众人自然是有备而来,丝毫没有顾忌,直接就是进入了去。
“嘎吱……嘎吱……嘎吱”马车轱辘压在掉落的干枯树枝和杂草上发出嘈杂的声音,路途极其颠簸,马匹速度也放缓了下来。
云雾山谷真不愧取了这个名字,随着众人的不断地深入,雾气越来越浓,众人放眼望去,竟是只能看到周围十米内的景象,路途越来越颠簸,众人只能是弃了马车,骑着马匹前行。
那中年男子手里一手拿着地图,手中拿着一罗盘,领在前方,在这云雾浓厚的云雾山谷之中,只凭一双肉眼是根本就无法寻路的,因此必须借助各类的宝器来辅助。
“还有多久能到?”云楼跟在中年男人身后,他骑着一匹高大颜色亮丽的马,身后的绣衣揽住他的腰,将自己脸蛋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我在府中排行老三,名字叫刘刚,要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叫我老刘三就好了。按照我们目前的速度,半个时辰后就可抵达。”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地图后,开口道。
“好,老刘三,你继续带路吧。”云楼点了点头。
“是。”老刘三继续向那罗盘之中注入灵力,在前方带路。
众人紧随其后,在无数高大的树木中寻找路径不断穿行。
云雾山谷中的灌木十分高大,直耸入云端,大大小小的树木枝丫横竖,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让众人的行路变得艰难起来,不过好在在这地方虽然人烟稀少,但是仿佛还是有不少人来过,开辟了不少的道路,众人沿着这些小路再加上自己的不断开辟,还是顺利的继续前行。
在这浓浓的迷雾之中,众人都丧失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前面领头的老刘三突然停了下来。
一时间有些习惯性的众人差点撞上去,不过很快都各自控制好马匹停了下来。
“到了……”由于长时间的没说话导致老刘三的喉咙有些干涩,所以说的话有些沙哑。
众人向前望去,却看到了让他们心头一紧的惨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