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入第二个房间,发现这个房间比上一个大了不少,大概有四十平方米的样子。中央是两面相隔三米左右的石板平台,离地一寸高的样子。
不远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俩盘小球,纸,笔,和一个电子天平。我一看这布置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经典题目啊。
燕梦莹拿起桌上的指令读了起来:“12个小球中有一个重量不同,找出是哪个并断定是更轻还是更重。作为辅助,最多能用三次天平。确定答案后,不可更改。将答案填写在纸上。之后,称量两种小球的重量,将特殊的小球放在一个盘子上登台,剩余的小球放在另一个盘子里登上另一个平台。两面平台的总重量偏差不可超过五斤。”
我皱了皱眉头,后面这个要求……我拿起拳头大的小球感受了一下,分量挺足的,保守估计有一两斤重。咦,不对,这个问题是理论性的问题,实践里是会有偏差的……
张杰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脸色凝重:“这个……这题目有点眼熟啊。”
燕梦莹答道:“嗯,这是个经典的数学问题,利用不等的重量慢慢分离出特殊的小球……我上学的时候解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她苦恼地想了一番之后,无奈地说道:“不行,完全记不起解法。数学不是我的强项。”
谭箐看到我看着她和贾钰,连忙摇头道:“我和贾钰都是文科班的,数学真的不擅长。”
于是我再次转移视线,看向张杰:“杰哥,软件工程师可是吃理科饭的,你应该想得出来吧?”
张杰干笑一声,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呃,我是有点印象,但是不敢贸然尝试。王超你有没有头绪?”
看到四人希冀的目光,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还记得这个称球问题的大概解法,大家看看有没有错。”心里却在暗叹,妈的,这几个人智力方面也太拉跨了吧?连我高看一眼的燕梦莹也不行……唔,不过在这种环境里,跟太聪明的人做同伴似乎也不是好事。
我拿起笔一个个地给小球写上数字,然后逐个握在手里细心感受。我转身说道:“嗯……称球问题一般是个纯理论性质的问题,也就是说给出这么个条件和假设,凭着数学推演就能解开的。但是现实里要是这么做的话,细心的人一个个地拿在手里对比,只要相差不是很细微,是能感受到不同的。”
燕梦莹若有所思地接过我手中的10号球,说道:“确实,这球挺重的。这种重量,如果差了个几百克的话,很容易被辨识出来。”
我皱眉道:“没错,但是我刚才仔细对比了所有的小球,却完全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更轻,哪个更重……看来没办法利用这个漏洞了。说不定这是高科技球,只有天平才能告诉我们到底有多重。那好吧,老办法走起。”
我先拿出1到8号球,说道:“首先咱们分三组来称,1-4为A组,5-8为B组,9-12为C组。然后咱们来称A组和B组。如果结果平衡的话,说明这八个都是同样重量的,特殊的小球在C组,是吧?”
四人都点头,这个显而易见。
“如果A更重或者B更重的话,那么说明C组肯定没有特殊的小球,它在A或者B组之中。那么,我要开始称了。”
我将A组和B组的小球分别放在天平的两边,观察结果。
“平衡!那就是C组!”张杰脱口而出。
我点头,将盘子拿下,摆出C组的小球,“好,接下来是第二次称。我们选任意两个,9号和10号吧。如果他们平衡的话,那也不是特殊球,说明必定是11或者12号其中之一。”
燕梦莹似乎已经把握到关键,兴奋地拍了拍手:“没错!知道特殊球在哪里之后,再跟剩下来的正常球对比,就能得知哪个是特殊球,而且到底更重还是更轻!”
我点点头,将9号和10号放在天平上。9号球那边沉了下去。
“不平衡!特殊球就在它们之间!”谭箐也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的娇憨模样。
“没错,所以留下其中一个,嗯,9号吧,然后再随手选一个任意其他的非特殊球,看看。”我随手挑出5号球,放在另一边。
只见天平缓缓地往9号球这边沉下。张杰惊喜地擦掌道:“9号球就是特殊球,哈哈!王超牛逼!”
我点头接受了众人的赞赏之后,将答案写在纸上,然后略带疑惑地说道:“题目说写下回答之后要再称一次,然后根据小球的重量站在石板上,但是明明两个小球感觉一模一样……”
我再次将9号球和5号球放到天平上。这时,天平下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2斤- 1斤。”
原来如此,我摸了摸下巴,那么这盘小球的总重量是13斤。特殊球竟然是正常球的一倍重,但是我用手对比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不同?是内里有什么电子部分让这天平能感应,但实际重量却都是1斤?我们登台的时候是按照9号球2斤来算咯?
“接下来最后一个环节,登台。”
我环视四人,问道:“大家体重是多少?呃,不用害羞,越准确越好。”
张杰首先开口:“我,应该是七十二公斤吧?上一次称重已经是大半年前了,不过我感觉应该没有相差太多。”张杰眼看比较干瘦,但其实还有点肉啊,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燕梦莹也大方地回答道:“我的体重是五十四公斤整,今天早上刚称过。”我看着燕梦莹那高挑的傲人身段,暗暗点头。以燕梦莹比我还高两公分,大概一米七的身高配上这个体重,当真是匀称,一点也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瘦不拉几的幼女式身材,真是太优越了。
谭箐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昨天称过,四十八公斤整。”小妮子比我矮一点,这体重也比较正常。
最后是贾钰,她害羞地说道:“我比谭箐多一点,五十公斤整。”这清秀的女孩儿比谭箐还高,快追上我了,只是因为气质文静,内向,存在感不如谭箐那么明显。
我最后说道:“我六十公斤整,3年没变过了,现在应该也一样。嗯,这么说咱们五个人总共是……284公斤,加上小球的话那就是290.5公斤,每面石板需要登上145.25公斤……不对,还要算上余重,我还带了5瓶水,那就是2.5公斤,还有2.5公斤的偏差……每面石板需要承载144.5到148.5公斤。”
众人沉默,都在脑里计算着要如何分配人选。我将9号球单独分出来放上盘子,然后把剩余的小球放在另一个盘子,也在心里默默计算。
“张杰最多能跟1个人搭伴,他的体重比我们四个高出一个段位…………不对,靠,怎么算都对不上。我们五个人的体重好像整不出对等的两份……糟了。”
张杰最快反应过来,毕竟是码农。他的脸色难看,显然也意识到问题了。然后是燕梦莹,她在纸上来来去去地画着,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分配方式,脸色也沉了下去。最后则是两个女高中生。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出办法来,但是以我们五人的体重,似乎没办法完成这个要求。”张杰低沉地说道,第一次明显地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燕梦莹虽然脸色也不好看,却依然镇定地说道:“应该有办法的,考核官不会出这种解不出的题目的。那根本不合理。”
燕梦莹,我们这处境,实在说不上什么合理啊……
眼看气氛明显地僵持住了,我连忙开口道:“燕姐说得对。杰哥,咱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计算出来的结果,看看有什么被漏下的细节。你看,我还带了这五瓶矿泉水,加起来有快三公斤呢,说不定会起上用处。”
张杰看了我一眼,强笑道:“王超说得对,可能是我拉下了什么东西。我们对一下有什么解法吧?”
几人慢慢聊开了,之前房间内令人难受的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张杰也似乎回复了精神。我偶尔会插上一句话,但是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间里和谜题上。我仔细地观察了四周和石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什么其他可以调整的部分呢?嗯,要是不能增加重量的话,能不能减重?催吐?撒尿拉屎?不行,减少的重量加起来可能还不如那几瓶矿泉水。难道?我脸色微变,想起了那个木偶主考官。啊,确实,这是《电锯惊魂》来着,或者说,至少是个人物,剧情类似的模仿者。
卧槽,不会要我们放血或者锯掉手脚来凑准载量吧?那也太他妈残酷了,咱们这小团体怕是会立马解体,不行不行,这个可能性没到山穷水尽之时提都不能提。我竭力维持不动声色的表面,顺着这个思路想。冷静冷静,电影里出现这种考验的时候会把电锯,刀具什么的都摆出来给电影角色用的,这个房间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代表至少表面上,主考官没有提示我们从这方面下功夫的意思。如果真的要我们这样做的话,难道要靠这钝边的盘子锯手?或者用那天平把腿砸断?太凶残了。嗯,好像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就在我竭力思考的时候,我注意到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的谭箐突然脸色大变,然后脱口说道:“等等,这个考核官是Jigsaw没错吧?那难道这题跟《电锯惊魂》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要打断她,但谭箐已经一口气地说出来了:“难道这题要我们把手臂腿脚割掉来凑平衡?”
听到她的话,众人骤然色变。我暗暗叫苦,他妈的谭箐,就算是真的如此你也不能说出来啊!我们这几个人本来就互相陌生,被扔进这么个未知的考场,既没有彼此信任的基础,也难说有什么互相合作的动机,完全是靠一开始所有人识趣才维系住这份脆弱的互助关系的。
果然,这个残酷的可能性被谭箐捅破之后,所有人都再次警惕起来,张杰脸色再次阴沉,眼神闪烁。燕梦莹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美艳中多了一丝凛然。就连谭箐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提议的危险性,呢喃地想要解释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从零和博弈的角度来看,只要能狠下心来,甚至不用摧残自己,只要搞死其他四人的任意一个,我就能轻易地列出数个解法。但问题是,这个考题应该不是要我们搞自残或者互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点引导,一点实际的工具都不提供。等等,真的是一点工具都没给我们吗?
“大家先别往坏处想,谭箐,妹子,我也明白你的考虑,毕竟Jigsaw那么经典的造型很难让人不往《电锯惊魂》那方面想。但是我觉得这道题一定不是用来逼我们自相……彼此对敌的!你想想,电影里那是什么氛围,什么难题?各种险恶血腥的环境和抉择,相对之下我们这场考核很干净,很单纯,完全没有任何要我们做残酷选择的意思。智门就真的只是两道考验我们的大脑的问题而已。”
我站起身来,废话了一大通,尽我所能地抑制住五人之间往尔虞我诈方向狂奔的意味,四人听了我的分析,似乎也松了口气。
燕梦莹也站起来,深深地看着我问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我们也确实被难倒了。”她挥了挥手,说道,“这房间没有其他的门。我们解不了这道题,就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艹,你的大局观呢?偏偏这个时候质疑老子。
其实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回去试试体门和营门是不是还可以开的。我吞下心里所想的这句话,胸有成竹地说道:“是吗?但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方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