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养好内伤后,两人分头找寻,魏雪芯在楼下寻找出路,楚婉冰则负责楼上的房间,她进入云璇闺房隔壁的一间屋子。
屋子布置得极为简单,远不如云璇闺阁那般雅致精巧,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几张木椅,楚婉冰蹙眉嗔道;“这一定是死小贼的房间,污糟邋遢,两辈子都是这德性!”
看到这屋子,不由想起龙辉那丢三落四的习惯,气得她一阵埋怨娇嗔,但最后小两口还嘻嘻哈哈地又腻在一起。
楚婉冰眼睛落到了桌子上,只见上边摆着两卷画轴,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卷打开,只见上边一名白衣女子正抚琴轻笑,显然就是那个云璇,楚婉冰芳心不由一甜,笑道:“算你这小贼还有些良心,还知道给我画幅画。”
放下云璇的画像,楚婉冰又打开另一幅画卷,顿时脸色一变,眼神惶恐不安。
画卷上边也是一名美貌女子,素衣裹体,花容月貌,妩媚娇艳,相貌与云璇有七分相似,头发不像云璇那般披肩散落,而是用一个金簪挽起,而且比云璇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娘亲?”
楚婉冰不敢相信地看着画中人,那相貌和模样竟是一个活脱脱的洛清妍。
她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八铉谱中所记载的那段秘辛,身子不禁泛出了一层冷汗。
“姐姐,我找到出去的路径图了!”
失神落魄之际,忽然听到魏雪芯在屋外叫道,楚婉冰立即惊醒,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云曦的画像,咬紧银牙,下定决心,玉手一抖祭起苍木淬火,画卷顿时化为灰烬。
魏雪芯推门进来,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奇道:“姐姐,你烧什么东西,整个屋子都是烟火味。”
楚婉冰蹙眉道:“没什么,一些纸张年久失火罢了,我已经将火扑灭。对了,你找到出去的路了?”
魏雪芯不疑有他,嗯了一声递过一份卷宗和一块玉牌,说道:“这是我在楼下的暗格找到,上边记载着出入路径,只要按着上边的路线行走便可以走出这混沌玄境。到了洞外,向西再走十里便会来到一个混沌池,跳入池中在捏碎玉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无涯之崖。”
楚婉冰接过来一看,蹙眉道:“这里只有出去的方法,但每次出入,这混沌玄境的格局就会发生变化,想再进来就困难了。”
魏雪芯说道:“我们可以用诛仙剑试试,说不定还能再进来呢。”
楚婉冰嗯了一声,于是拿来诛仙剑,谁知结果却是让她大吃一惊,诛仙剑又变回了那破旧锈斑的模样,无论她怎么比划,甚至运功注入真气,诛仙剑依旧没有变化。
“奇怪这柄剑怎么又变成这模样了!”
楚婉冰甚是不解,又将剑递给了魏雪芯让她试试,结果还是一样。
魏雪芯有些沮丧,望着诛仙剑不住叹气:“还以为出去后能带苦海师兄进来,用药池给他疗伤,谁想到会这个样子。”
楚婉冰眼珠一转,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可能会麻烦一些。这药池的效力全部来源于那些用灵药淬炼过的砖石,只要我们将这些砖石拆了,搬再出去给那小和尚,岂不是两全其美。”
魏雪芯拍手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咱们快动手!”
姐妹联手刻雕砌药池的砖头都被拆卸下来,两人又拿来一些被单和门帘,包裹砖石,但砖石实在太多,两人联手也只是拿走了一小部分,但楚婉冰估计这砖石也够苦海疗伤了,于是招呼魏雪芯一起离去。
捏碎玉牌,混沌开道,五太加持,姐妹二人顺着路径朝外头走去,魏雪芯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开口说道:“姐姐,我似乎想明白了,诛仙剑为何只对你有反应。”
楚婉冰不由好奇地追问,魏雪芯说道:“如果这诛仙真是龙大哥前世打造的,那定然认得龙辉的气息,而姐姐你跟龙大哥已经成亲,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龙大哥的气息,所以这口剑只认你,不认我这个天剑谷弟子。”
呸,什么气息,明显就是那臭小子强行灌进来的那些恼人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婉冰羞得脸蛋一阵烘热,心中暗嗔了一军:“荒淫无道的臭小贼……”魏雪芯歪着脑袋继续说道:“后来诛仙剑很有可能是发觉使用他的人不是龙大哥,而是姐姐你,所以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楚婉冰暗骂道:“岂有此理,这口破剑居然敢不卖我的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但仔细一想,自己似乎奈何不了这口诛仙剑,于是又把帐算到龙辉身上,心想回到玉京一定要掐死那混账,谁叫玄天真龙弄出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天色沉寂,夏夜无风,九曜道观的厢房灯火通明,临近科考,众书生挑灯夜读。
郭飞不断地拍着脑袋,苦闷地道:“越是临近科考,我脑子越是紊乱。”
薛乐捧着书卷笑道:“虚云兄,不如小弟出道算题让你解解闷吧。”
郭飞摆手道:“千万不要,你那些三什么恒的算题稀奇古怪,越看越闹心。”薛乐呵呵笑道:“叫做‘三帝恒’,真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三帝恒数术可是最为鬼神莫测之算法。”
郭飞苦笑道:“真是鬼神莫测,除了鬼神外也就只有你这怪才能学得会这什么‘三帝恒’算法。”
薛乐笑道:“虚云兄赞谬了,小弟只是粗通皮毛,岂敢称才乎,这三帝恒乃鬼神之数,能深入探究之人少之又少。”
郭飞哦了一声道:“既然是鬼神数理,又岂是凡人所能窥探。”
薛乐笑道:“世事无绝对,当年可是有一人将三帝恒数理运用得出神入化。”郭飞奇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
薛乐压低声音道:“是宫流水,宫大人。”
郭飞脸色大变,寒声说道:“子义,慎言!”
薛乐自知失言,立即闭口。
坐在一旁的章铭指着外边说道:“子义、虚云,刚才我看到有人在天上飞……”
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一间灶房之前,为首一人风骨傲然,气度儒雅,正是儒门教主孔岫,其身后跟着周君辞,在孔岫左手边正是龙辉。
今日便是对昊天教发起总攻的时刻,由于顾忌地宫错综负责的地形,来的人并不多,但却是最强之手,两大先天联袂诛邪。
一者乃儒门至尊御圣,誓平祸世源,一者乃玄天转生龙主,欲讨血海仇。
“君辞,地道入口便在这灶房之内么?”
孔岫蹙眉问道。
周君辞答道:“回禀教主,确是在此。当日吾与多位同袍进入昊天教的仓库之内,却不幸遭遇昊天圣母,所有师兄弟都战死身亡。”
说到最后眼圈有些发红,嗓音也开始呜咽。
孔岫说道:“君辞,此际不宜多做悲愤,唯有冷静方是正途。”
周君辞深吸一口气道:“教主教诲,君辞谨记。”
龙辉说道:“这都把密道设在灶房、柴房,确实符合昊天教谨慎的作风。”
孔岫点了点头,说道:“君辞,一会便要辛苦你带路了,但你伤势未愈,切莫勉强。”
周君辞说了一声遵命,便推开木门,引着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周君辞在灶台左侧的一块石砖上摁了下去,一道暗门打开。
周君辞说道:“当日吾等暗中查探,发现云踪便是从此地进入。”
龙辉与孔岫凝气护体,跟着周君辞小心钻入地道,地道蜿蜒,岔口众多,而且毒雾弥漫,视野受损,若只是靠地图指引,根本就很难窥探其中奥秘,所以孔岫才会让伤体初愈的周君辞带路,因为他是唯一进入昊天教腹地而存活的人。
走了一段后,周君辞打了个手势,朝两人传音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前边便有昊天教的哨岗,过了哨岗后便是一段极为狭窄的通道,地势险峻,很容易被伏击。”
龙辉与孔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果然前面设了防御,五名昊天教弟子正在巡逻,其身后是一条深邃狭窄的通路。
周君辞低声道:“一定要在他们发出声音前将其解决,若不然定会引来更多守卫,到时候他们把通路一堵,我们便很难进去了。”
龙辉思索片刻,暗提真元,双手做出弯弓搭箭之状,运劲凝箭,聚气化弓,使了一招“箭锐”,嗖嗖五道气箭射出,尽数穿透五名守卫的喉咙,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五人立即毙命。
“好功夫!”
周君辞不由赞道,“想不到铁壁关一别,少侠武功越发精进,周某佩服。”
龙辉笑道:“周大侠谬赞了,咱们继续前行吧。”
深邃的幽道只容一人通行,三人依次进入,这回竟是孔岫走在前面,周君辞在中央,龙辉殿后。
距离出口还有数十步之际,龙辉脸色一沉,因为他听到前面有数十人的呼吸,而且还夹杂着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这是火枪上膛的声音。
周君辞跺脚道:“遭了,刚才一定是到了换防的时刻,而一定是前面哨岗的人没有及时回来,让里边的人做出了警觉。”
在如此狭窄的地势,若真给对方堵在出口送上一轮火弹,三人绝对是九死一生,而且昊天教还有弑神枪这等锐利火器。
孔岫冷眉一扬,身形一晃,只见紫光闪过,出口外立即响起了一片闷哼声,龙辉与周君辞急忙跟上,刚一踏出幽道,便看到数十名昊天教弟子的尸首躺在地上。
孔岫抚了抚衣摆,仿佛是做了一件漫不经心的事情,尽显儒武雅风。
龙辉不由暗赞道:“好一个儒门至尊,眨眼功夫便解决了数十人。”
过了这两道关卡,后边的防御则较为松懈,龙辉和孔岫联手突破,但却泛起一丝不安,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将所有防线突破后,终于来到目的地,耸立在三人面前的一堵厚重结实的铁门。
周君辞说道:“教主,上回弟子便是到了这儿遇上昊天圣母的。”
孔岫嗯了一声,说道:“君辞,你回去吧。”
周君辞讶道:“教主,这是为何?”
孔岫说道:“如今已经深入地宫腹地,昊天教的高手一定都在这堵门后边,你伤势未愈不宜再次犯险”周君辞坚决地道:“教主明鉴,弟子曾目睹诸位同门惨遭昊天教毒手,便发誓要为众师兄弟报仇雪恨。如今仇敌就在眼前,要我就此罢手,我绝对做不到,教主旨意请恕弟子不能从也!今日即便战死,君辞也在所不惜!”
孔岫蹙了蹙眉,叹道:“罢了,既然都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哈哈,孔教主,请进!”
一把狂傲的声音响起,“沧某已经等候多时!”
孔岫哼了一声,随手一掌拍出,厚实的铁门就犹如一张薄纸般粉碎,龙辉也就在这个时候隔空击一掌,雄厚气劲飞入仓库内。
轰的一声,守在门后的十名昊天教弟子立即毙命,先声夺人,龙辉与孔岫昂首踏入仓库,周君辞紧随其后。
甫一进门,便看到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金条银砖,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刀剑枪弓,在财富与兵器之中更有肃杀之气,一名戴着笑面脸谱的男子负手而立,在他身边站着一名老妇,正是昊天圣母,沧子明与水灵缇分别站在两人身后,除此之外还有上百名精壮武士,无不是太阳穴鼓起的好手。
孔岫温雅而笑:“如此大礼真叫孔某惶恐不已。”
笑面人呵呵道:御圣亲临,鄙人岂敢怠慢,也唯有如此排场才配为儒门教尊送葬。”龙辉目露杀光,怒极反笑道:“昊天教倾巢而出,也省了我一个一个杀的麻烦,正好一回清算我龙家血仇,真是妙不可言!”
自从看见龙辉后,水灵缇娇躯一阵颤抖,其双拳紧握,就连指节都握得发青。
龙辉朝水灵缇瞥了一眼,笑道:“好缇奴,铁壁关一别,可曾挂念主人?”
水灵缇那双盈盈妙目便透着浓烈的杀机,怒喝一声,竟然抢先出手,一掌拍出五彩霞光。
龙辉身形一晃,撮指成刀,一击“刀霸”劈出,傲然刀气将五彩霞光扫得支离破碎,随即龙辉再一步抢到水灵缇跟前,手掌一拂,竟摘掉面纱。
望着水灵缇那张艳丽的俏脸,龙辉啧啧笑道:“缇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了主人的滋润,你便茶饭不思,睡不安寝?”
水灵缇玉颊顿时泛起一抹艳红,柳眉倒竖,杀机再添三分,不顾一切地催动元功,强悍无匹的真气凛然透体,娇叱一声“给我闭嘴!”,朝着龙辉扑去。
龙辉连眼皮都不抬,使了一招“枪勇”,化拳为枪,强行击破五彩霞光,就在这时昊天圣母也有了动作,她抢在龙辉击中水灵缇之前,伸手拉走了徒弟。
龙辉冷笑道:“五彩霞光,不过尔尔!”
昊天圣母哼道:“口出狂言,便让你这黄口小儿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五彩霞光!”
话音方落,昊天圣母劲运十成功,沛然真元应声而动,本该是气势宏大的一招,在打出来之后却是平淡无奇,远不如水灵缇那般光彩夺目,只有在掌心之处闪着隐隐微光,这种现象明显便是返璞归真的境界,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震慑心魄的强悍,唯有最强的力量。
龙辉举掌迎击,顿觉掌心酸痛,不禁暗忖道:“秦府一战,这奸妇果然隐藏了实力!”
心知对方已是毫无保留,龙辉不敢怠慢,猛提真元,吐出万钧气劲,碰的一声,将昊天圣母震开,然而效果并不理想,只见昊天圣母微微退了三步便稳住身形,而龙辉却被对方真气逼退了小半步。
“这份功力恐怕就连碧柔也稍逊半凑!”
龙辉赞叹之余,再施龑武天书,内力运转之下,并指捏剑,使了一招“剑灵”。
面对灵动剑气,昊天圣母不慌不忙,双手运化五彩霞光,在身前筑起一道五彩斑斓的气墙,挡住了龙辉的剑气。
龙辉招法再变,换了一式“戟狂”,气贯双臂,两条胳膊犹如精钢,抡起就打,左右开弓,硬生生扫开了气墙。
昊天圣母眼神一敛,嗖嗖地便是两掌,准确地托在龙辉的手臂上,架住了“戟狂”。
封住龙辉的杀招后,昊天圣母祭起天穹妙法,运起星河太极图,将戟狂的后劲尽数化解。
“狂傲小鬼,今日本座便用天穹妙法送你归西!”
昊天圣母掌化太极,拳运星河,拳掌齐出,招式未近身,劲风已然割肉生疼。
龙辉冷笑一声道:“妙法虽好,但你却差劲得很!”
说话间,龙辉祭起“御天借势”再结合“以虚化柔”,一口气便将昊天圣母的真气瓦解,更一掌扫在她手臂,震得她半身酸痛,嘴唇煞白。
天穹妙法源于破之卷与道门玄功,既有破之卷破招杀敌的攻击力,又有道门太极决的卸劲化力的功法。
破之卷之所以有破尽万法的效力,最重要的便是审敌虚实,寻找弱点做到一击必杀,而这审敌之法便是源于龑武天书的“论武”篇章,对上正宗的龑武天书,无形中已经弱了半凑,再加上“以虚化柔”专门克制柔劲化力的手法,如此一来天穹妙法便难以奏效。
“以虚化柔”破解太极图,而“御天借势”则将无尽的星河真气返还于昊天圣母,瞬间便让她陷入下风。
“徒儿,与为师联手杀了这小子!”
昊天圣母可不管什么脸面,立即招呼水灵缇围杀龙辉,水灵缇对龙辉是恨之入骨,不用师父提醒已经再度出手,师徒二人各展神通,势要困杀再世真龙。
以一敌众,龙辉不慌不忙,使出“御天借势”,先将水灵缇的掌力引给昊天圣母,又借助昊天圣母的真气攻击其徒,最后又将师徒二人的内劲移到教众身上。
起招运式之间将“祸水东引”这四个字发挥得出神入化,打得师徒两人狼狈不堪,而水灵缇根基稍弱,不消片刻便是香汗淋漓。
“缇奴,主人来了!”
龙辉看准水灵缇的破绽,强行赞招,一掌拍向她的丹田。
这一掌若是拍下,水灵缇就算不死也得武功尽失,昊天圣母立即出手试图救下徒儿,谁知龙辉这一手只是虚招欺敌,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水灵缇。
只见龙辉步子挪移,嗖的一声冲到昊天圣母跟前,张开五指就是几个耳光,打得昊天圣母眼冒金星。
皇宫一战被杨烨打了巴掌,如今又遭龙辉羞辱,昊天圣母怒不可遏,大喝道:“龙家小畜生,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提起龙家二字,血仇之恨,使得龙辉杀意更浓,使出五行真元,杀得昊天圣母不住后退,劲风锐劲扫荡之下,将其衣裳刮破了数道口子,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肤。
水灵缇见师父陷入危机,带二十多名教众上前支援,龙辉杀得双眼赤红,凡是靠近他的人无不丧命,但这些昊天教徒也着实勇悍,丝毫不惧死,以死伤一半的代价替昊天圣母换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眼见错失除恶良机,龙辉怒上眉梢,化滔天杀气为绝式,正是以“杀殉敌,不灭为绝”,拳掌爪指齐施,将剩余的一半教徒杀光。
面对龙辉如此神威,水灵缇脸色一阵阴沉,丰润的嘴唇已是一片惨白,而昊天圣母却依旧沉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虽是仇深似海,但龙辉依旧保持冷静,不禁思忖道:“这奸妇竟如此沉稳,难不成沧释天还留有后手?”
思念之间,眼光朝沧释天望去,这位邪神此刻虽有教众支援,但也正陷入左支右拙的境地。
只见孔岫浑身紫气翻腾,压得光明业火毫无还手之力,他窥准机会,大喝一声“中”,衣袖一扫,紫阳玄功硬生生打在沧释天的胸口。
然而沧释天身上立即泛起星河太极图,以天穹妙法卸劲化力,但孔岫的内劲何等雄沉,依旧将他打得吐血。
看着沧释天从面具边缘流下的血迹,孔岫不由冷笑道:“天穹妙法乃是道门神功,你毫无道体根基,勉强使用不过是”沧释天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让教徒缠住孔岫,而他自己则默默运气疗伤。
另外一边,沧子明时隔五年之后再度遇上周君辞,显得十分兴奋,将功力推至巅峰,光明业火更为灼烈炙热,一片白光将周君辞的退路尽数封锁。
“穷酸,受死吧!”
沧子明闪电般连拍三掌,周君辞祭起紫阳玄功,浑身紫气凝聚,但举掌相应之后竟是力弱半筹,被震得飞退,朝着孔岫撞了过来。
“君辞,小心!”
孔岫正想用柔劲将他身形稳住,谁知周君辞眼中忽然绽放出精芒,忽施冷箭,一拳打在了孔岫胸口。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孔岫猛地喷出一口热血,紧接着周君辞又连出数指,点在孔岫胸口上的彧中、神藏、灵虚、神封四穴。
孔岫捂着胸口连退数步,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龙辉见状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孔教主根基虽是雄沉,但中了在下的炽火摧形指,只怕也提不起有心无力了。”
周君辞呵呵笑道,浑身上下隐隐透着白色光芒,正是光明业火的气劲。
孔岫不住咳嗽,咳出的鲜血还没落地便以化作血雾,蒸腾挥发。
龙辉脸色大变,寒声道:“你是沧释天!”
周君辞哈哈笑道:“然也,龙大人还算不笨!”
再见仇人,龙辉眼中怒火翻腾,恨得咬牙切齿,孔岫呼出一口热气,说道:“君辞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沧释天笑道:“教主牵挂了,在下便是周君辞,周君辞亦是沧释天。二十多年前沧某便以周君辞之名拜入沧海阁之内。”
孔岫脸色一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堂堂昊天邪神竟然化名为儒门子弟,不动声色地在沧海阁蛰伏二十多年,好一份隐忍之功,孔某佩服!”
龙辉恨声道:“当年在白湾镇和铁壁关的时候,原来你也是在装模作样。”
沧释天呵呵一笑,微微点头道:“当年在铁壁关与龙大人并肩作战的情形,如今还历历在目,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鄙人定会给龙大人一个风光厚葬。”
他又朝孔岫望去,依旧笑道:“在下将昊天教一半身家放在地宫之内,总算请来了孔御圣,可真不容易啊。”
孔岫哼道:“孔某一直在追查沧释天的真面目,想不到沧释天竟然在儒门呆了数十年,而且还是以真身示人。”
龙辉暗忖道:“这狗贼真是狡猾,人人都以为沧释天会遮掩真正面目,谁知道他却反其道而行,真身深入敌营,在儒门呆了二十多年,难怪弑神枪的图纸会外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思念之际,龙辉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笑面人由于带着脸谱看不清表情,但昊天圣母却是一脸的冷静和嘲讽,然而沧子明和水灵缇却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是对此毫不知情。
“水灵缇不知道沧释天的面目还说得过去,但沧子明竟然对这个父亲毫不知情,这是在是不可思议!”
龙辉心中虽是疑惑,但依旧谈笑风生地道:“敢问沧教主,这位戴着脸谱的任兄又是何许人也?”
沧释天哈哈笑道:“如今这个状况,龙大人还如此冷静,沧某是在是佩服的很。”
龙辉压住心中翻涌的仇恨杀意,怒极反笑地道:“在下只不想做个糊涂鬼。”沧释天见胜算在握,轻笑道:“也罢,看在龙海生与鄙人曾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沧某便成全你这最后的心愿。”
说罢朝笑面使了个眼神,那笑面人除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沧释天有六分相似的面容。
“在下沧释海,龙大人见到此面容是否能够安息了?”
沧释海淡淡地笑道,虽然嘴角还挂着血迹,但却无损其邪俊的气质和冷傲的神情。
沧释天笑道:“家弟乃是易容高手,便是千面郎君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他肯以真容面见二位,可见一份盛情,两位是否可以安心上路了?”
孔岫冷笑道:“要杀孔某人,你沧释天也得赔上半条命!”
沧释天点头道:“御圣神功盖世,便是重伤也是猛虎,要杀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更何况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龙大人,一个不小心不好便是两败俱伤的死局。”
那边的昊天圣母忽然开口道:“夫君既然有此等顾虑,那便让妾身好好招呼两位贵宾吧。”
沧释天哈哈一笑道:“那边有劳夫人了!”
昊天圣母眼波流转,得意之色化作隐隐春水,那双美眸灵动柔美,完全是一个绝代佳人所应有的眼睛,但配那张枯皱的老脸却又显得诡异之极,只见她玉手一扬,轻笑一声:“起阵!”
霎时仓库内异光翻动,地面阵图开启,封锁四方八野,龙辉与孔岫顿觉气息沉重,功体已然受制。
孔岫脸色大变,惊叫道:“天舞锁魂阵?”
沧释天哈哈一笑:“孔教主好眼力,正是‘天舞锁魂阵’,此阵一开,汝等功体不足三成,如此状况你们已是毫无生路!”
阵法一起,昊天教众人仗武封界,邪阵呼应舞动,四野震撼。
只见沧释天纵身抢攻,昊天圣母与沧释海亦与之配合,沧子明和水灵缇虽眼带疑惑但也奋力扑杀。
阵开化外境,龙辉不敢大意,沉腰迈步间,使出“御天借势”,一招撼天地,借力打力,虽是功体不全,但凭借着龑武天书的玄妙,暂时抱住了性命。
除了沧释天外,其余四人都被同伴的招式牵制住,而沧释天则是强行出招,一招“火蜃手”硬生生震破了龙辉御劲之法。
“御天借势”虽有祸水东引的神效,但也得有相应的内劲为辅,如今龙辉深陷阵局,功体不全,难以对抗沧释天。
面对沧释天强势逼杀,龙辉与孔岫联袂一击,同时出手阻截邪神杀招。
只见沧释天一掌一个,竟将龙辉和孔岫打得不住后退,口吐鲜血。
沧释天越战越勇,长啸一声,连用“红木焠骨掌”和“赤炼断金手”,龙辉使出葵水真元试图以水克火,谁知水势太弱,而炎火太强,一个照面便被打得水汽蒸腾,烟消云散。
而在阵法的压制下,孔岫的紫阳玄功最多只能使出第六层的境界,虽是勉强接下邪神绝式,但手掌也被炎气烧得皮开肉绽,焦黑赤红。
危机关头,龙辉与孔岫不再纠缠,连招并气。
只见龙辉伸出左手,孔岫伸出右手,手心相抵,内气想通,鼓起最后余力同出一掌。
虽是功体不全,但两大先天联手一击,既是沧释天也不敢硬接,闪身避过。
两人联手所施的一掌,威力岂容小视,只见凝而不散的掌力瞬间爆炸,化作细小如针的气劲雨滴而下,修为较弱的昊天教弟子被这些气劲打成了筛子。
趁着这一个空隙,龙辉和孔岫脚底抹油,飞速撤退。
“你们逃得了么?”
沧释天立即追了上去,昊天圣母等人也随之前去追杀。
只见龙辉带着孔岫在地宫暗道里左右穿梭,沧释天不由冷笑一声,暗忖道:“想借着复杂的地形脱身么,可惜如意算盘打不响。”
沧释天早已发出灵识,牢牢地锁定了两人的气息,无论他们怎么躲闪他都能感觉得到。
追着追着,只见龙辉与孔岫冲进了方才走过的幽道,昊天圣母皱眉道:“教主,他们会不会在那边伏击呢?”
以龙辉和孔岫的身手即便受伤也是不可小视的,若他们借着狭窄的地势伏击,就算是沧释天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沧释天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于是叫道:“子明,你进去看看!”
沧子明不由打了哆嗦,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低声道:“父亲,不如孩儿让个弟子进去吧。”
沧释天不耐烦地道:“废话什么,等你叫来其他的弟子,他们早就跑远了!”沧子明吞了吞口水,正想在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沧释天那凌冽的目光,吓得急忙跑了进去。
水灵缇说道:“师兄,我随你一起去吧。”
沧子明不由露出几分欣慰,笑道:“如此甚好。”
谁知昊天圣母忽然喝道:“沧子明,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让你师妹陪你一同犯险,给我马上滚进去!”
沧子明脸上阵红阵白,嗯了一声,朝水灵缇说道:“师妹,是为兄糊涂了,这种粗活还是让我做吧。”
水灵缇心头微微一暖,眼眸水波流转,尽是情浓蜜意,尽显一片温柔。
沧子明进去后,过了片刻就跑了回来,叫道:“那边没人,他们已经逃走了!”
沧释天闻言,立即追了过去,只见幽道的另一边空无一人,只有数滩血迹,不由跺脚道:“岂有此理,竟然错失击杀他们的良机。给我继续追!”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从灶房的暗门冲了出来,继续追赶,只见龙辉和孔岫正在前方奔跑,沧释天大喝道:“哪里走,给我受死!”
隔空打出一招“风火诀”,正所谓风助火势,这一掌乃是隔空发劲,炎气在空中飞掠的时候便引起风势,从而又增加掌劲的威力。
龙辉和孔岫感到身后劲风飞袭,不容细想,回身挡招,轰的一声,两人被烧得衣裳焦黑,头发黄卷,其余四人见状,也同时出掌,四道雄沉掌力击向龙辉和孔岫,两人再度抵挡,却是被震得吐了两口鲜血。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已经追上,并将两人围在中央,沧释天哈哈笑道:“今夜沧某便要连杀两大先天,真是痛快!”
倏然,龙辉抹去嘴角鲜血,诡异一笑,朝沧释天伸出了舌头,扮了一个鬼脸,看似在嘲讽,但沧释天的脸色却是一变,因为他看到龙辉的舌头伤痕累累。
“你刚才所吐的鲜血都是从舌头出来的吗?”
沧释天沉声问道。
龙辉嘿嘿一笑,耸肩道:“然也,沧教主也不笨嘛!”
沧释天冷眉一扬,哼道:“莫非你们早已知道周君辞是沧某的化身了么?”
孔岫叹道:“虽猜到你会在地宫伏击孔某,但却没料到你竟然会是周君辞。更想不到,你为了这一天竟然在儒门内部蛰伏了二十多年。若我早就识破你的身份,又岂会被你打伤。”
龙辉说道:“孔教主,其实我们也没受多重的伤,回去休养几天就可以了。”“回去休养?龙大人真是幽默,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回去么!”
沧释天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虽不知你用什么方法将光明业火的伤害减到最小,但你们两终究是受了伤,此刻同样是毫无胜算。”
龙辉说道:“的确,以我和孔教主如今都受了伤,单打独斗根本不是你沧释天的对手,但我们两人最少还有七成功力,若是联手你也不见得能讨得到好处。”昊天圣母冷笑道:“龙大人,你真当我们这些人不存在么?你们虽是先天高手,但如今也只剩七成功力,只要吾与释海联手便可压制住你们其中一个,联手一说,无疑痴人说梦!”
龙辉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在,指着他们数了数,嘿嘿笑道:“你们由五个人,而我们也有五个人,不多不少,正好一人一个!”
孔岫含笑道:“然也,龙少侠与孔某都有伤在身,那便不要这么勉强,对付修为较弱的神子和圣女吧。”
沧子明气得肺快要炸了,喝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龙辉朝沧释天瞥了一眼,说道:“邪神沧释天,你虽有周君辞的身份掩护,但在下也并非毫无后招,你真以为我跟孔教主会傻愣愣地跑到地宫里送死么!”
沧释海冷笑道:“你们逃到这个地方,在下已经猜出了几分,这所谓的后手便是埋伏几个虾兵蟹将,妄想以此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大哥在孔岫进入地宫之前已经想到了。”
沧释天接口道:“学海儒门在京师的高手也就孟轲和那几个执事,这些人还不在我眼中,他们敢来,我就敢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罢摆了摆衣衫,弹了弹袖子的灰尘,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一般。
龙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朗声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位沧邪神可是说你们敢来,他就敢杀,你们赶紧回去吧,免得惨遭飞来横祸。”
“臭小子,本宫胆子可是小的很,不经吓的。”
一个妩媚声音说道,“你若再危言耸听,我们可真要被吓走了!”
媚声方落,豪爽大笑随即响起:“说得对,老子胆子都被你吓破了,要去喝酒压惊,你自己打吧!”
龙辉急忙说道:“慢,慢!算我怕了你们了,赶紧出来救命吧,不然你们真的得给我定棺材了!”
一个端雅而又带着磁性的女声说道:“油腔滑调,若不是看在雪芯的份上,今夜便把你一个留下来,叫你尝尝苦头。”
沧释天脸色犹如猪肝般难看,其余四人亦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