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沉璧头一次见二叔陈怀先是在自己成亲那天。
她穿着喜服坐在床上,听着外面敬酒的喝酒的,起坐喧哗,屋里却又冷又冷清,仿佛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她小心翼翼地搓手,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不一会儿门响。来人蹑手蹑脚,伴着衣料摩擦的动静儿,蹭到附近。陶沉璧一颗心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她感到那人影影绰绰,动到她跟前,然后俯身——却不为挑开她的盖头。
床上摆着“早生贵子”的喜头,他过来抓了把花生,又站直,慢条斯理地捏开,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嚼碎。
陶沉璧以为来人是自己丈夫,于是强压着紧张,笑着问,“好吃吗?”
那人一愣,弯下腰来,隔着帘子跟她对峙了好一会儿。他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把盖头挑起一个小角。
陶沉璧看他,并不真切,只记得是张带着笑意的,少年人的脸。
他说大嫂,我不是怀光,我是你二叔,怀先。
陶沉璧经常梦到这个场景——只是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古板老套如她这人。纵使后来她总在内宅碰见陈怀先,他那张脸她也能清楚地记得,可是在梦中,陈怀先的脸永远只是那么一小块。
他眼神清澈,鼻梁高挺,唇角上扬。
他笑着说,我是你二叔,怀先。
怀光命短,去世的时候不过二十岁。那年陶沉璧十八,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陈家人通达,陈家哥俩儿的妈,陶沉璧的婆婆在扶灵柩出城的时候拉着陶沉璧说,你要是想回娘家,要是想再嫁,那便去吧。这样轻的年纪,不该吃这么大的苦头。
陶沉璧确实想走。
怀光是个一表人才的好人物,只是千好万好,陶沉璧不爱他。
当然,他也不爱陶沉璧。
这天晚上陶沉璧正在屋里收拾包袱,她订了明天一早的马车,要回娘家小住。
彼时是夏夜。
窗外正在下一场淋漓的雨。
陈怀先就在这时候,穿过游廊,带着雨水的潮气,来到陶沉璧门前。
陶沉璧去开门时候,非常奇怪地穿越风雨,听到了南山的钟声。
陈怀先莽莽撞撞地深夜来了,他一进屋就莽莽撞撞地抓住了陶沉璧的手。
陶沉璧倒也不惊,只是卸出手来,又低着头说二叔这是做什么?
陈怀先急急的,过来搂住陶沉璧,“别走。”
他胸膛起起伏伏,呼出的热气藏到陶沉璧的发间。
怀光,很久很久,没这样抱过她了。
陶沉璧贪恋这怀里的一点儿温度,拼了命把自己团成个团,想贴得离陈怀先近点儿再近点儿。她渐渐发现陈怀先前胸湿了一片,于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陈怀先抱她到床上,一颗一颗解开她斜襟的扣子。他从她宽敞的里衣边儿上探进手去,一直摸索到她胸前起伏的山丘。陶沉璧看着陈怀先的手在自己襟前渐渐显出形状,她的神思开始抽离,身体的感觉不再被注意。
她想,这手长得可真好看。
怀先和他哥怀光一样,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那点人事都是在烟花地被人精心教过的。
只是怀先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面对陶沉璧,他感觉自己像张白纸。他手在颤,拢着揉着那两团柔软,就像触着陶沉璧的心跳。
陶沉璧看着他,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
小妇人并未生育,小腹平坦,双乳带着少女特有的弹性。怀先的手指流连她的乳尖儿,直到她轻轻呻吟一声,那点暗藏着的嫣红就愈发灼人,结成两颗肉珠。
陶沉璧闭着眼,侧过身,面对着半个身子都在地上的陈怀先。
“我才刚死了丈夫,二叔就来欺负我。”陶沉璧两颊飞红,声音里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她轻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地上凉,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