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中年男子对那个女侍者叫了一声,那女侍者听到有人叫她,身子明显一震,“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给里面送酒!”那女侍者低着头转过身子说道。
李伟杰看出来了,她是苏仨!
“你不知道控制室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吗?”那中年男子有些严厉的说道。
“哦……是……我……”苏仨低着头,显得有些慌乱。
“抬起头来!”中年男子又说道。
苏仨把头抬起来,脸上几道青淤隐约可见,一双眼睛也毫无生气,有些失神和恍惚,她看到了中年男子身后的李伟杰,一丝惊讶从脸上掠过,很快她又把眼皮垂下了,装成不认识他的样子,很明显她不希望自己和她打招呼。
虽然李伟杰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配合她,把脸望向一边。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中年男子说道。
“我今天才刚过来的,云嫂今天不舒服,去医院了,人手不够,所以叫我来顶替她的。”苏仨说道。
“哦,是云嫂啊!你应该知道控制室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你还是到外面去吧!”中年男子说道。
“哦!我知道了。”苏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怒,但她还是转过了身子。
“等等!”中年男子又叫道,苏仨停住了脚步,“今天是一年一度难得的盛大酒会,控制室里的弟兄也很辛苦,你还是把那酒送进去再走吧!让他们也放松放松。”
“是!”苏仨应了一声。
李伟杰和中年男子从苏仨身边走过,她按响了那扇门的门铃,不知道这苏仨要干什么?
他和中年男子进到了一间摆满了西式古典家具的房间,房间很大,一排排高大的书柜,前面是一个大大的书桌,书桌前是几个围在一起的沙发座椅,还有茶几,茶几和沙发座椅上雕有大量的涡卷形、人形和花形图案,镀金以饰,金光闪闪,诸如此类的深雕图案在整个房间里比比皆是,配以欧式铁艺灯具,尽显繁复和华丽,给人一种西式的富丽堂皇和历史厚重感。
上官云清一袭浅紫的长裙正坐在一只长沙发上,二郎腿微翘,一只浅紫色的高跟鞋露在裙摆外,半露的脚背上,肉色丝袜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的对面是一个约摸四十七八年纪的中年人,中年人后面站着一个黑西装的家伙,应该是心腹或者保镖之类吧!
中年男子有点发福,给人以一种中年达官贵人的富态感,粗看面相有些和蔼,但你看向他的眼睛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阴暡凛邪,一丝掩饰不住的暴魇之气散发出来,让人不可拂意的凛凛而寒,只是当他一笑起来这样的感觉却又消失了。
上官云清和那男人正在谈着什么,谈笑自若,那男人则惺虚以对,两人的笑容都有点假,有点客套,让李伟杰脑袋里不由迸出一个成语“虚与委蛇“。
那微胖的中年男人眼睛有意无意的总扫向上官云清半露出来的小脚上,在那丝袜上停留,每每如此,眼睛就放出光来,呵呵,原来也是同好中人啊!
“伟杰,来,这边坐!”上官云清见李伟杰到了,起身热情的招呼他,“钟叔,你也坐下吧!”
李伟杰依言坐在上官云清旁边,她为他倒了一杯咖啡,推到李伟杰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夹着一支雪茄,打量了李伟杰几眼。
“伟杰,这位是天地集团公司的王仁天,王董事长。王董,这位是刚才我跟你说的雪馨馨的男朋友李伟杰。”上官云清把李伟杰跟他介绍了一番。
“您好!”李伟杰说道,刚想要起身跟他握下手,被上官云清一把按住了。
果然,王仁天并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整个人靠在座椅里,手中的雪茄被他吸了一口,哈了出来,眼睛看着升腾的烟雾,干干的说道:“幸会!一表人才嘛!”
说完这句话后,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钟叔在一旁忙着添咖啡,上官云清正往咖啡里加奶,好像各人都在想着什么,气氛有些冷场。
“王董,令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请您看在我们家的面子上,原谅了伟杰,那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好商量。”还是上官云清先开口了,她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道。
“我想听听他是怎么看的。”王仁天两指夹着雪茄,大拇指在吸口处磨了磨,说道。
“伟杰人不会说话,还是我替他说吧!他对这件事是很后悔的,对你弟弟也深表歉意,我所说的也代表他的意思。”上官云清不等他开口,抢着说道。
李伟杰对上官云清把他护在身前的做法,很感动,但是他不喜欢被女人护着,一点都不喜欢。人是他打的,没理由上官云清为他出头说话,该来的就让它来吧!大不了暴露身份,比谁的拳头硬。
上官云清话音刚落,李伟杰就接着说道:“那天一时冲动对令弟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你有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为什么雪家的人不来说,而是上官小姐你来出面呢?”王仁天不置可否,吸吐了一口雪茄,对上官云清说道,根本就没有看李伟杰一眼。
王仁天的态度很明显,对想听听李伟杰的看法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说什么根本不重要。
李伟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位底言轻”,那感觉有类于“弱国无外交”,在他们眼里,他这小人物根本就不值一提,根本入不了台面,牌局还没有开始,李伟杰就像局外人一样被排除在门外,能做的只是等待boss们搏弈的结果。
“你知道馨馨的父母是驻外的外交官,常年在外,其兄也在军区任要职,都不在馨馨身边,馨馨又不善与人交往,我们家和她家是世交,她们家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这事我就替她出面了,还请王董您多包涵。”上官云清说道。
“刚才你说商量?对我王仁天来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对于伤害到我的家人,我的原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的。我弟弟现在还躺在床上,要我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这么忍气吞声,说实话……”王仁天把玩着手中的雪茄,顿了一顿,看了李伟杰一眼,说道:“我做不到!”
“那王董的意思这事是没得谈了,一定要见个真章才肯罢休吗?”上官云清脸色暗了下去,说话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房间里气氛凝重起来。
半响,王仁天缓了一下口气说道:“不,不,我们今天能坐下来,不就是说明事情是可以谈的吗?”
王仁天眼光又冷冽了下来,一双招子发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光芒。
“上官小姐,你也知道我王仁天过去受过了很多苦才有今天,对于过去我受的苦,那些以前得罪了我的人,我都是加倍奉还了的,这是我的原则,没有人能够改变。所以在没有见到同等条件的情况下,或者是没有说服我的情况下,我想血债还是要血来偿!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放肆!”一旁的钟叔霍的站起来,王仁天身后的黑衣人也冲到他面前,但被王仁天拉住了。
钟叔冷冷的看着王仁天,冷声道:“王仁天,你这是威胁吗?我告诉你,在我们家小姐面前讲话还是有分寸些好,那些血啊肉啊的就不要挂在嘴边了,难道上官家是吓大的吗?我从没有见过我们家小姐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现在你还在她面前抡拳头,你过分了!要论打我还没怕过谁呢?”
“钟叔,坐下!”上官云清对钟叔说道。
钟叔盯着王仁天看了几眼,缓缓的坐下了。
“哈哈……哈哈……”王仁天长笑了几声,打着哈哈说道:“钟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沉不住气啊,论打我是打不过你的,话说当年我被几个小流氓欺负的时候,还是钟叔出手相助,才让我免受了欺辱,我到现在还是很感激的。我哪敢在你面前放肆啊,算我说错,算我说错,勿怪,勿怪啊!……也请听我把话说完。”
“刚才我说没得商量,那是对外人,但对家里的人,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向来都是把上官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很真心的把她当成女儿看待,既然是女儿嘛,那也就是家里的人了,馨馨小姐又与是上官小姐情同手足的好姐妹,那么这事情就有得商量。只要做到以下几点,我想我的心平许多,事情就能解决了。”王仁天又靠回座椅靠背上,也架起了二郎腿。
“王董,请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上官云清冷冷的看着王仁天,没有回避王仁天那有些阴谋的目光。
“好,我就说。第一我要雪家和你们上官家亲自上门向我弟弟道歉,这不过分吧?第二,我们家不缺钱,什么医疗费,护理费,赔偿费这些都不用提了,我要市中心的那块地,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块地。要知道这不是交换,我弟弟被打了,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这事交换的,这只是给我们王家的一点安慰。”王仁天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腔调,冷冷的说道。
李伟杰听得热血一阵上涌,见过心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华夏国这个神奇的国家,什么行业最赚钱?
房地产。
一百个亿万富豪里面,就有超过六十个是做着和房地产有关的行业,而王天仁一开口,就是索要“地”,胃口真是不小啊!就怕你有胃口吃,没命消化。
李伟杰冷笑,不语,心里本来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想法,但是现在已经坚决下来,王天仁必须垮台。对于别人,也许这个想法太过夸张,太过天方夜谭,但是对李伟杰而言,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原因,王天仁就算有不小的势力,但也只是浮云,注定烟消云散。